“嗯?”男人眸子里又一次闪烁出诧异,一双眸子,定定地盯着路边的女子看。

    灯光昏暗,那女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有些萧索,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差一点以为,那路灯下站着的是个经过岁月风霜的老者,因为她,浑身上下,甚至就是那每根发丝,似乎都透出一股经霜历雪的岁月洗磨出的沧桑。

    于是,内心里对她的探究,更深了一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年华初绽的年岁,已然风烛残年苟延残喘?

    “宿舍……只有面条和葱,还有一些鸡蛋,我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款待你了。”

    夜风里,粗犷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车上的男子心陡然一动……这女人,原来刚才一个人站在路灯下,想了那么久,是因为她在想,她能够拿出什么东西,来款待自己,以换取他给的小费。

    而她想了良久,然后她说:家里只剩下这些了,而她,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款待和感谢他了。

    突然之间,男人觉得手掌心里的那一叠钞票,异常的烫手。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手里的那叠钞票……这叠钞票,在他的眼中廉价无比,而那女人想了半天,却拿出她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来交换……他手里的钞票,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的一叠钞票。

    尽管一碗葱油面,外面卖不了多少钱一碗。

    车上的男子,盯着路灯下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好。”

    难得的,他亲自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替她亲自开了车门。

    “你的宿舍在哪儿?”

    “往前走,我会指路,先生开慢一点。”

    车子往前驶去,又在路口左转,又开了一会儿,停留在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

    两人下了车,男子拧了下眉:“你就住在这里?”

    “嗯。这里挺好的。”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很满足。她出狱的那一天,最担心的不是将来如何如何,以后工作如何如何,从那扇牢狱的大门走出的那一刻,她当时在想:今晚回不到牢房里了,我要住到哪里呢?

    一路上了楼,掏出钥匙,这钥匙崭新,是公司的后勤前几天刚刚换了宿舍大门的锁,配给她的新钥匙。

    咔擦一声,门开了,推开门,有些老旧的屋门发出轻微“吱嘎”一声,“先生,请进。”

    简童不太爱说话,因为她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