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涂得乱七八糟,谢停舟看了一会儿看不下去,上前夺了她的药。

    “手。”

    两人之前在路上相互上了好一段时间的药,早已习惯。

    说来也巧,那一路两人都伤在手臂上,若是伤在别处还能自己处理。

    谢停舟的手指如青竹般修长,骨节微微凸起,这样一双手不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沈妤盯着他的手看了片刻,视线上移,落在谢停舟的脸上。

    这张脸清绝出尘,宛若天上人,山水为眉,星月作眼,带笑时勾人,清冷时诛心。

    沈妤的心口忽然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手指也跟着蜷了蜷,望着他的脸莫名出了一会儿神。

    鹿鸣轩的灯灭了,谢停舟没有离开。片刻之后,他足下一点轻轻掠上了房顶。

    屋内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原以为她已经越来越坚强,其实不过是把伤口留着自己舔舐而已。

    谢停舟轻提衣摆,轻轻地坐在了房顶上,望着无边的夜微微出神。

    第二日沈妤当值,晨起时那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听二丫的用鸡蛋滚了半晌才稍稍缓解。

    这几日天气渐暖,前些日子那场雪想来应该是今冬的最后一场了。

    沈妤站在檐下,又将案子的来龙去脉重新理了一遍。

    户部尚书葛良吉扯上这个案子是没跑的,那么江敛之偷偷联系谢停舟,很可能有两种原因,要么是他发现了问题出于善意想让谢停舟前去营救,要么就是他知道点苗头想要借此扳倒葛良吉。

    可这里头还有一个巨大的破绽,他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何不直接呈报圣上,而是要用这样一种迂回的方式呢?

    江府,首辅江元青书房内。

    祖孙二人正均是面色肃然。

    江元青道:“葛良吉与燕凉关案是脱不开干系了,如今就看陛下如何断,燕凉关败了,这罪总要有人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