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很大,路上都是来不及排出去的积水,轿车所到之处,都会溅起无数的水花,天地都湿透了。

    墨夜寒让沈烬霜趴在自己的怀里,他看着她背上的匕首,双眼红得就像是染血了似的,他的手轻轻碰触那手柄,指尖在颤抖着。

    “嘶……”沈烬霜突然低低地喊了一声,被雨水打湿了的长睫毛微微晃动了几下,随即睁开了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唇角微翘,轻声虚弱地说,“你来了……”

    墨夜寒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把她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脸抬起来,看到她虚弱得气若游丝了,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微用力掐了一下她苍白的脸,又气又恼地说:“我不来,你就要死了。”

    “呵……”看着他紧绷的苍白俊脸,她捉住他湿透了的衣服,唇角无力地微弯了一下,轻笑,“我怎么会死,我是要跟你比长命的……”她还打算把他熬死,重获自由呢。

    墨夜寒透着病态的苍白长指,把她嘴角的血迹擦去,低头轻吻她的额头,低哑的嗓音温柔到了极致,也嗜血到了极致:“霜霜,你敢比我先死,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后把你做成人偶娃娃,我会亲自给你缝上漂亮的眼睛,给你穿上华丽的衣服,你的眼睛里从此只有我,你也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就算地狱也不能去……”

    “呵……墨夜寒……老娘一定会比你长命的……你拿镜子看清楚自己的面相……天生一副短命鬼的样子……呵呵……”沈烬霜看着他那张充斥着病态的精致俊脸,忍不住乐得呵呵笑了,不过她开心还不到三秒钟就乐极生悲了,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痛得她咿呀咧嘴的。

    墨夜寒幽暗的眸子微眯,冷冷睨着她,手按住她乱颤的身子,不吭声了,反正不管谁先死,他就没打算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生同床,死同棺!

    呦,他竟然没有反驳她,看他那阴暗的眼神,心里肯定没想好事,沈烬霜暗忖着。

    车很快就开进了院子里,直接停在了屋前的门口,司机迅速下车去开门,唐子安撑着伞,在车门前等候着。

    墨夜寒抱着已经虚弱得站不起来的沈烬霜,小心翼翼呵护在怀里,下了车,随即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接到保镖通知的岑城早已经拿了药箱在屋子里等候了,看到墨夜寒抱着沈烬霜进了屋子里,赶紧跟进去。

    墨夜寒小心翼翼地把湿哒哒的沈烬霜放在床上,拿起剪刀,把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然后头也没回地说:“岑城,动手吧。”

    岑城站在墨夜寒的身后,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他大爷占据了最佳位置,让他怎么动手?

    “咳……你不滚开……他怎么动手?”沈烬霜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冷冷睨着恨不得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一脸鄙夷。

    一直握着沈烬霜手的墨夜寒,顿时一愣,回头瞪了眼一脸无辜的岑城,眸光冷如寒冰,锐利如刀刃,阴冷地警告:“她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自己把脑袋摘下来,挂楼顶上去谢罪。”

    岑城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瞬间感觉到压力山大,他光是看,就知道沈烬霜背上的匕首很深,恐怕已经伤到了里面,这种情况真的很难保证不出意外。

    “岑医生,你别管他这个变态,这匕首虽然很深,但没有伤害到要害,你不敢,我就自己来……”他被墨夜寒吓一吓,手都颤抖了,沈烬霜也不想为难他,她抬起头,往自己的背上看去,她的手刚好能够着,她紧咬牙关,应该勉强能拔出来。

    听到她要自己拔匕首,墨夜寒的心剧烈地一颤,迅速挪开身子,坐到床的另一边去,泛红的眸光恼怒地盯着岑城:“你还不赶紧动手?”看到他那德行,他就想把他的手砍下来,真没出息。

    “少爷,我需要你帮忙,我拔开匕首的时候,你就用这个按住伤口,别让血涌出来太多,否则,沈小姐会失血过多。”岑城迅速把心头的压力压下去,把泡浸了药水的一团纱布递给他,脸色已经变得凝重和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