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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试的八位主考官阵容很大,全是京城来的,进士出身,有礼部的,有内阁的。

    因为上次出了孟知府勾结国舅府打压考生的事儿,今年的乡试为防舞弊,分外严格。

    主考官必须提前至少七天到省城,到了就马上入贡院与外界彻底隔绝联系。

    除此之外,衙门还安排了重兵把守。

    一旦发现有考生夹带小抄,马上扭送衙门查办。

    搜检很严格,以前只需要脱外袍脱鞋袜,现在要脱得一丝不挂,头发里都得一一查过。

    以前的考场舞弊还能酌情定罪,现在改律法了,但凡被证实,直接就是死罪,一点儿说情的余地都没有。

    今年虽说是恩科,可考生们从未见过如此严格的阵仗,有一部分人在搜检这一关就被吓崩了心态,到了考棚里脑子一片空白,答题都不会了。

    考棚就三尺宽,特别狭窄,只勉强容得下一个人,晚上还得把答题板拆下来卡进两边的凹槽里当床睡。

    有考生受不了,直接昏了过去,马上有人来将其抬出去。

    被抬出去的考生就算醒来,也没机会再进考场了。

    数千名考生,晕场的就有几十个。

    九天三场考下来,多数人已经被折腾得脱了形。

    程五郎的状态还算好,他一向淡定惯了,面儿上看不出什么来。

    朱八斗从出贡院就一直在骂,说他倒了血霉分到他们那排的最后一位,那个位置挨着茅厕。

    但凡有人去上茅厕,那味儿,简直绝了!

    顾崇瞥他一眼,“我那间考棚还漏雨,我说什么了吗?”

    九月的雨本来就凉,偏偏他们第二场考试那天还下了一场。

    经常有考生碰到年久失修的考棚漏雨,顾崇就是其中的一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