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后,老程家的日子果然比娘家舒坦太多,顿顿白米饭不说,还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

    最重要的是,她生了俩闺女,都没见婆婆横挑鼻子竖挑眼。

    那时候,二郎媳妇真真觉得自己嫁对了人。

    可人都是有攀比心的,以前四郎屡试屡败,到秀才就没法儿往上爬,五郎成天病歪歪,风一吹都能昏倒过去,大嫂又年纪轻轻就没了,她觉得老程家就得靠二房撑着,二房是顶梁柱。

    现在不同,四郎五郎同时入了大名鼎鼎的清河书院,一旦学成下了场,随随便便就能考个功名回来。

    到那时,家里两位官老爷,四弟妹五弟妹成了官夫人,就数二房最落魄,啥也不是,她当然觉得眼红。

    同样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四郎能转运,五郎能入荀院长的眼,就自家男人窝窝囊囊一事无成?

    想到这儿,二郎媳妇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二房争一争。

    她看向程婆子,“娘,四弟妹要走,田里活儿那么多,光靠我和二郎,哪能做得完?我们家也要把田租出去。”

    程婆子没拦着,“老程家虽然没分家,可他们兄弟四个名下都有各自的田,大房的早些年租的租卖的卖,四房的原本是四郎媳妇儿在种,如今也全租出去了。

    五房的,一直是你们两口子在帮着种,可这事儿是有前提的,你们帮着五房种田,每年就不用往公中交一个大子儿。

    既然你现在有意见,那除了五房的田,余下那部分你们家的,想怎么处置我都没管着。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家的田,或租或卖或送人,那是你们的事儿,五房的田,你们家要能继续种,那就还像以前一样,公中不收你们什么,你们家要不种了,那就其他几房每年交多少,你们家也跟着交多少。”

    也就是说,就算二房把自家田全撂出去,也必须帮五房种才能不往公中交一文钱。

    二郎媳妇快气炸了,“五郎的身子骨已经好了,五弟妹又把生意做这么大,他们家的田,不会自个儿想办法吗?凭啥就得二房帮着种?”

    “行了你闭嘴吧!”一旁程二郎皱着眉头低喝一声。

    二郎媳妇红着眼瞪着他,“闭嘴闭嘴,你成天除了让我闭嘴还能干啥?五房又没有多交一分钱把咱家的算上去,娘摆明了就是偏心他们家。你这张嘴除了凶我,还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咋就不敢站出来跟你娘说道说道,把咱家的公道给讨回来呢!”

    堂屋里林水瑶再也听不下去,她看了程五郎一眼,小两口起身走了出来。

    “娘。”程五郎道:“五房名下的田,不用二哥二嫂种了,我们准备收回来。”

    程婆子问他,“地里庄稼都已经抽苗了,你收回来自个儿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