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宋桢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脑子里盘悬着早上在陆家发生的肮脏事情,身体无比疼痛不适,整个人精神更是不堪重负,心理上难以消化的苦闷正在把他一点点拖进深渊。

    他忘不了冯洄那决绝的一跳,也忘不了陆冬生对他做下的恶行,更忘不了今早被陆冬生从房间抱出来时迎面碰上的陆家太太惊愕万分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小宋怎么会在你房间里?!你们刚刚是在做什么?!!”

    女人因为剧烈震惊而尖锐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慌忙间失手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弄出巨大的动静。

    家里两个保姆也目瞪口呆,视线好奇地盯住宋桢的脸,在获得猛料八卦的兴奋中流露不经意的鄙夷。

    “陆冬生,你难道不知道咱家是什么成分?家里绝对不会允许你和男人搞到一起!”

    陆太太捂住了嘴,脱力下蹲的身体被保姆赶紧搀扶住。

    陆冬生一句话都没回,就是他的态度。

    被拘禁在之前那套公寓里强制休息了一天后,宋桢就这么被陆冬生放回了学校。

    陆冬生给人上药照顾妥当后傍晚时分送到学校门口,临走时半威胁半暧昧地说:“好好上学去吧,记得要一直想着我,不准跟别人走得近。有空我就来接你。”

    宋桢青白着脸,用尽了全部涵养和忍耐力,心头最深的一道疤是那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人。

    他事后没跟陆冬生说过一句话,这时才咬牙问:“冯洄呢?”

    陆冬生脸色突变,眯细了双眸:“你现在是我的人,还敢再惦记别的男人?”

    “冯洄叫你一声哥,你就这么没心吗?”宋桢猛然退开一步,半点都受不了跟他靠近,梦魇般的不堪回忆让他多看陆冬生一眼都呕得烧心断肠。

    陆冬生一张脸皮刀枪不入:“我叫你宝贝儿,你能有跟我的心吗?”

    宋桢轻轻说:“你这是逼我,跟你玩儿命。”

    陆冬生赏玩着他的表情:“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真心真意跟着我,我会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但是如果咱俩真到了拼命的那一天,我一命可不止用你一条命换,你在乎的所有人都得折进来给咱俩陪葬,多不划算啊。”

    宋桢气得发抖。

    “全世界比我好看的多得是,你们不是尽管可以泡模特儿明星么,我就是一个很没意思很不耐看的普通人……陆冬生,我请求你放过我。”宋桢头一回把自我踩进泥地里,一字一句伤自己的心,悲哀得不能再悲哀。

    他自己再不甘心不情愿,家人是他的底线,外面碰上什么事不顺心,如果不是钱能解决的,那他绝对不会让父母跟着揪心受罪。

    陆冬生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不敢让家里知道他搞同性恋,更不敢让家里知道他已经被男人欺负到了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