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晶莹认真的道:“纵观参选王妃的名单,来源于三方,一方是朝中权贵,一方是名门望族,一方是藩属国的公主。不仅各个藩属国都有一位公主参选,朝中权贵与名门望族中,适龄的闺秀几乎也都参选了。天下人对王上非常敬重,都争抢王妃之位,盛况空前。王妃的人选至关重要,从任何一方选出,都势必引起另外两方的争议,这不仅关乎国势,还关乎深远的影响。”

    钟太后一惊,她这番言论与皇帝的担忧一致。当他们仨人在王宫正殿商讨王妃人选时,皇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大选王妃的声势超乎了我们的想象,玄默的声望较高,造成这三方势力在隐隐博弈,选谁为王妃,都会顾此失彼,需慎之再慎。

    任晶莹接着说道:“若是选藩属国的公主为王妃,帝国内的权贵与名门望族会愤懑,并会理所应当的迁怒于藩属国,扼止帝国对藩属国的仁义政策,破坏了王上苦心经营的和平,这是王上不愿意发生的动荡局面。因此,莹儿不能当王妃。王上肯定是有所洞察,才会将莹儿从参选名单里除名,显然他也不想要莹儿当王妃。”

    钟太后一怔,她所言与玄默的态度一样。关于王妃的人选,事关重大,玄默特意强调:王妃不能出自藩属国,否则会引发帝国内部异议,帝国内外将呈对立的矛盾局面。

    任晶莹话毕,又发自肺腑的盛赞王上一番,毕竟皇太后对她的动怒,主要是由于她的‘不识抬举’、‘目光短浅’、‘有眼无珠’,她赞道:“王上真是明智,就像是神明一样,心怀仁慈,以大局为重,是天下人的福气。”

    钟太后难以置信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格局,问道:“你此番言论,是王上对你所述?”

    “是深受王上的言传身教。”任晶莹实事求是的道:“在八个月里,王上每日辅导莹儿的学业,言语间常常透露他对书中知识的感悟,他的智识、贤明、大局观、仁义,日积月累的渗入在莹儿的思想里,莹儿受益匪浅。”

    钟太后自是相信玄默的言传身教,他是天下首屈一指的文武全才,阅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赢过百场战役,文能治天下,武能征天下,却不逞强。

    任晶莹察觉到钟太后的不悦在消褪,这才喜笑道:“王上非常博学,心胸宽阔,可谓是莹儿的良师,是莹儿最崇拜之人。”

    钟太后审视着她的笑颜,这张笑颜里不仅是纯真,还有智慧。她已经不是初到懿园时的无知、贫穷、寒酸少女,因牢牢抓住了玄默,得到了玄默最精心的灌溉、栽培,八个月里给予她的言传身教胜过很多人一生的受益,她何其有福啊!面对开窍的美丽少女,叹道:“事到如今,哀家只有一事忧心。”

    任晶莹只得顺势问道:“不知是何事?”

    钟太后盯着她,问道:“你可愿意为哀家排忧?”

    “愿意。”任晶莹答得很快,她是用整个命运在回答,仅有季玄默的庇护不足以在帝都光荣的立足。就像此刻,王上不在身边,她跪到双膝发疼了也要坚持跪着。

    钟太后向她招了招手。

    任晶莹跪着挪向前。

    钟太后低声道:“王上尚无子嗣,哀家很忧心。”

    任晶莹抬首仰望着。

    钟太后以命令的口吻道:“任晶莹,哀家让你为王上生育子嗣。”

    一字一句入耳,任晶莹身心一僵。

    钟太后知道只有她有机会能为玄默生育子嗣。

    任晶莹懂了,与此同时,她也有了筹码,轻声问道:“即要成为太子妃,又要为王上生育子嗣,莹儿如何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