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肇敏和单位的同事也逐渐熟悉了,这日和助理闲聊,一来二去,才知道助理和孟康以前共事过。他没有点破自己和他的关系,问,你也认识他么?助理说,嗨,哪个不认得他?有一说一,他的专业没说的,但是为人实在不行,跟红顶白,没真得罪什么人,但是也绝对没有朋友。按理说,我也算是他教过的学生,不合适说以前老师的坏话,可我还是要说,他这人好欺负学生,没几个学生不在他那儿吃亏的,大家有苦说不出,都传开了,久而久之,我们学校的学生都不肯考他,有人宁可复读也不调剂去他那儿。梁肇敏有些失望,他不指望孟康做到孔夫子的如沐春风的水平,至少过得去。回家问夏朵,当年和孟康究竟有什么过节。她索X一桩桩数给他听,说,就你当他是个宝,他也只对得起你一个。我还不算最倒霉的,当他的学生才是倒霉催的,遇上个钻牛角尖的,打一顿都不为过。他说,好好说着话,你怎么又喊打喊杀了。她叹了口气,你是长在象牙塔里,从来都是老师心尖尖上的宝贝,不懂得误人子弟的苦楚。教育靠孟康这种蛀虫算是完蛋了,靠王老师才有希望,你识人不明,也就配写几本书,躲进小楼成一统。他说,你既然心里有话,这么多年也该说出来。夏朵抹着桌子,说,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嫌我啰嗦。有些话说出来自然轻松多了,只是有些苦说出来给不相g的人听,也是自讨没趣。他不很懂她的经历,之后也未再深究昔年的恩怨,同孟康保持往来,但渐渐b之前淡了。

    吃了晚饭,梁肇敏习惯在书房看重要文件,没人打扰。等孩子们消停了,他坐在沙发上浏览不太重要的文件。夏朵也窝在沙发上看杂书。两个人待在一处会舒服些。她瞄了他两眼,窸窸窣窣挨近,他瞥见她鬼头鬼脑的,不知又要打什么鬼主意,问,g什么?她压低声音说,m0一下。说着伸手去m0他身上的米白羊毛衫,手掌贴着衣服反复摩挲。他被她隔着两件衣服m0肚子,感觉怪怪的,说,你洗衣服的时候自己m0吧。她嘟囔,m0几下又不会少块r0U。一赌气,顺势枕在他的腿上,故意拱了两下他的肚子,赖着不走了。

    她莫名其妙地一闹,g起了他的心思,nV儿刚断N,还要妈妈陪着睡,两人里里外外满手是事,有些日子没沾她的身子了。趁着还有空,两人回到卧房g事去了。反正他在她面前维持不了温情脉脉的姿态,就喜欢脱衣服睡觉。两人滚在床上,酣畅淋漓的关头,啪嚓一声,门锁开了。夏朵不住地哼哼,浑身白r0U乱颤,听得春生怯怯地说,爸,数学试卷还要签字。梁肇敏身上只披着薄薄的被子,汗水爬满脊背,一颗颗顺着G0uG0u往下淌,身下还压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夏朵。他勉强应付,你先出去。春生听出爸爸不高兴,鼓足勇气说,明早要交的。回房抄三遍!他咬牙切齿地说。儿子一听,慌忙跑回自己房间。孩子妈妈心疼了,嘀咕: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么晚了,抄书到几点才能睡?她怕儿子给了个bAng槌认了真,直起身子要去穿衣服下地。梁肇敏yu火正盛,看她晃着甜瓜似的丰r,一身汗津津的,越发显得靡颜腻理,更加按捺不住了,狠狠压着她,折腾得她吱哇乱叫。完事了,夏朵嘟嘟囔囔,巴在他的身上,磨着他去给儿子签字。他好笑:你自己去哄他好了。你不松口,他躺下了也睡不安稳,梦里还惦记着抄书呐。儿子平时最听你的了。她软磨y泡,好啦,孩子爸爸,去看看小家伙吧。她吧唧亲了他的脸一口,又不停地m0他的肚子。梁肇敏挺愿意和她这样腻在一起,听她说尽软语,夏朵没生孩子前倔头倔脑的,时常和他犟,为了儿子,倒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等她说得嘴巴都有些g了,他方慢条斯理披上睡衣,推开孩子的房门。小家伙真的没睡,趴在桌子上,伏案抄试卷,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梁肇敏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提笔签了字,剜了他一眼,问,下次还随不随便进门?春生摇头,小声问,你和妈妈打架?他一拧儿子的耳朵,低声呵斥,还问!

    春生上了小学,老师布置手工作业,戳羊毛毡做猫咪玩偶。夏朵休年假,在家带宝宝,自告奋勇帮儿子。戳了半天,手臂酸疼,还折了三根针,整出来囫囵一团灰不溜秋的仓鼠。孩子快哭了,妈妈,老师要的是猫啊,不管白猫黑猫,要一只猫。梁肇敏哄了小nV儿睡觉,来到客厅,翻了两遍说明书,说,我来。他拿起料子,很自如地捏紧成团,手执长针,T验了一下手感,顺畅地戳团成毡。母子俩看得有趣,搬着小板凳围着他,伸着脖子,眼不错珠,巴巴地看。春生接得夏朵那双圆眼,黑葡萄似的眸子,一动不动定在他的手上的活计。梁肇敏看这一大一小眼馋的表情,心想都当妈妈了,还是一团孩子气,瞟她一眼,凑什么热闹?她嘟囔,看一下,收门票?脑袋、耳朵、身T、尾巴,有条不紊做出来,捏合成一只胖墩墩的N牛猫,和说明书一模一样,活灵活现,憨态可掬。夏朵忙说,再做一个吧,万一明天春生找不到,岂不是白做了?儿子也摇着baiNENgnEnG的小手央求,爸爸再扎一个。他于是又戳了一只胖乎乎的橘猫。

    他有点手酸,捏着手指,夏朵殷勤地倒了一杯温水。他喝了半杯,到书房打了两个电话。出来的时候,听见夏朵和孩子叽叽咕咕。夏朵说,春生,明天还是不要交猫给老师,万一她不舍得还给你,多可惜。春生为难,老师不会拿我的东西的。夏朵循循善诱,这不是不可能,上回做的小屋不是没回来吗?你爸爸多难得戳两只猫,不想留下来自己玩?你们老师也说了,推荐做猫,但没说一定做猫,你拿仓鼠去,没事儿。春生弱弱地抗议,万一不及格怎么办?她拍着x脯,大不了教老师找家长,你叫我去学校。儿子点了点头。她又说,你看这只黑白猫,和你们校服多相衬,特别适合你。这只hsE的,给妈妈吧。春生乖乖地说好。梁肇敏听夏朵套路亲儿子昧下两只小猫,哭笑不得,这不是骗孩子糖吃吗?

    晚上睡觉前夏朵喜滋滋地捧着橘猫,翻来覆去玩儿。他躺下来了,她还笑嘻嘻地转过身去逗床头柜上的猫。梁肇敏哂笑,瞧你那傻样。她充耳不闻,正在兴头上,一翻,忽然惊叫:哎哟,怎么PGU有块胎记?抓到手心里,递到他鼻尖前。他说,什么胎记,这是三花猫。他懒得打扫,将剩余的黑料掺进毛团里,便有了一块黑sE。夏朵扁扁嘴:杂毛。他拧了她的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听过玳瑁猫?她嘟嘟囔囔,管它玳瑁珍珠,就是杂毛。伸出指头要抠,又舍不得破坏,闷闷不乐地戳了好几下,应了一句特俗的话,狗咬猪尿泡——空欢喜。

    到了夏朵生日,他支使春生送上一个礼盒,自己在厨房熬糖浆炒挂霜核桃。她打开盒子,躺着一只圆滚滚的羊毛毡橘猫。夏朵抓起来验货,真个没有一丝杂质,全须全尾的橘猫,高兴坏了,光脚跑到厨房,猴子似地攀在他身上,也不管他穿着围裙,溅没溅上油点和糖浆,啪叽亲了一口。

    吃饭时,她摆在橱柜上,让猫看着自己吃,睡觉了,又挪到卧室陪自己。他说,没头没脑的,不过一只猫,值当乐成这样?她说,怎么不高兴,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用鼻子拱枕头上的猫咪,一下子掀翻它,打了两个滚。他熄灭了台灯,伏到她身上亲热,问,哪里是第一次?房子和戒指不算数?她抓着那团猫,分辩:房子不是你搭的,矿也不是你挖的,都不算数。读书两年,连个字也舍不得写给我,喔,要是算上退学申请书,有三个字。他调笑道,这么说,你还挺稀罕我的,要不这笔旧账忒清楚。她自知失言,又羞又恼,捏着猫咪,脸埋进枕头,瓮声瓮气,美Si你。

    梁肇敏和夏朵结婚周年纪念日,春生抱着一对豚鼠玩偶,一只雪白,一只深棕,走出房门说要送给他们当礼物。

    夏朵觉得那只雪白的漂亮,一白遮百丑,和小公主似的,棕sE的憨态可掬,样子可老实了。

    春生说:妈妈,那只深sE的宝宝是你的。

    她谷嘟着嘴:我想要白sE的,白sE的漂亮。

    儿子解释:棕sE像你嘛,b较萌。她只得接受了这个解释。

    晚上,梁肇敏看她老盯着两只玩偶,说:你喜欢哪只拿哪只,我无所谓。

    怎么无所谓,是儿子特地送你的。改天在白鼠的PGU绣你的名字。

    你会绣?

    不会,谁让你的名字笔画多。别人都能写三道选择题了,你还在写名字。

    夏朵还真不太记得他的名字怎么写,有一回还在户字下面自作主张添了一个口字,凑成启,闹了笑话。

    小nV儿秋石也喜欢玩这对豚鼠,她玩腻了娃娃,拿起豚鼠过家家了,一下子让它俩在床上并排走,一会儿摆成亲嘴的样子,夏朵戳了戳豚鼠的脑袋,说这是豚鼠哥哥,这是豚鼠妹妹。

    秋石N声N气地反驳,不对,它们不是一个sE,这是豚鼠妈妈,这是豚鼠爸爸。

    夏朵逗她:豚鼠宝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