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大门砰地关上了。

    袁天朗迎面撞了上去,鼻血和泪水全都印在了门上。

    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残留在风中的师父的声音:

    “去天竺寺,找智忍。在钱塘,那里是唯一能保住你命的地方。走吧……”

    袁天朗对着城隍阁的大门,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望向钱塘湖的方向。

    那里烟雨迷蒙,隐约可见起伏的山脊线,如云雾中游动的长龙。

    ……

    雨渐止,天空飘起了雪。

    起初是如盐粒,渐如绒花,到后来就变成了鹅毛,漫天飞舞。

    钱塘湖西侧的天柱山的上山小路上,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在一片雪白里孤独前行。

    路的尽头,是一座不算恢宏的庙宇,门头上写着“上天竺”三个字。

    那人跪在石阶上,用头咚咚地敲门。

    一个和尚来开门,看见了他,目中露出一缕慈悲。

    “凡请通报智忍大师,我要出家,请大师收留。”跪在门阶前的人说。

    和尚问:“你可有姓名?”

    那人说:“来时有,上山就没了。”

    和尚又问:“你可有亲人?”

    那人说:“曾经有,现在已没了。”

    和尚又问:“你练过武功?”

    那人肩头颤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不舍。

    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曾经练过,现在已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