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茶馆内的客人都已散去。叶清源看着满地狼藉,想不通自己只想好好开个茶馆,赚点儿活命钱,竟会遇到这种祸事,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问道:“卫侄,若是那阴山三兄弟明天真的再来捣乱,可怎么办?”

    “叶叔,这事非常棘手。冷家势大,武家根本得罪不起,最好能找一位与冷家说得上话的人说和一下,否则,此事怕是很难摆平,可我也不知该去哪儿找这能说得上话的人啊。”

    “卫侄,你已经尽力,刚才若不是你来,还不知如何收场呢,实在不行,就给他三百两算了。”

    “叶叔,您可能还不太了解冷氏三兄弟的为人,这三兄弟骄横惯了,常以欺人为乐,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不要银子,而是真的就来打砸茶馆。”武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只能看看再说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一下,冷家三兄弟若再来,您立即叫天行喊我,三兄弟心狠手辣,千万不要硬杠。”

    叶清源点头答应,和明光一起将武卫送到门外。

    果然,一连三天,阴山三兄弟都如期而至,打砸一番,便扬长而去。叶家只能忍气吞声,在武家集丢尽了面子。叶清源实在扛不住了,只好认了,忍痛答应赔偿三百两,却真应了武卫的话,当即遭到了阴山三兄弟的拒绝。叶清源不得不咬牙将赔偿加到了五百两,这几乎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若不是当年明光给了他五百灵石书钱,他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可是,三兄弟依然不答应。

    叶清源请武林族长出面调解,然而,冷家三兄弟依然不给面子,之后就是羞辱,羞辱,再羞辱。尤其看着明光那屈辱的眼神儿,三兄弟更是开心至极。明光想到了古石城凌霄宫分门,但想到李侗的嘴脸,他只好绝了这个念头。至于上官百合,仙凡两途,只这四个字就让他望而却步了。

    叶清源和明光都是有气节的人,若只是他们自己,宁死也不愿遭此羞辱的,但为了叶天行,他们只能攥紧拳头,忍!忍!忍!爷孙三人就像被投入了炼狱,尤其叶天行,时值血气方刚的年龄,正是历练心性的好时机。阴山三兄弟绝未想到,他们的霸凌会为叶天行的忍耐力夯实基础。

    时至第八天上午,安家大长老薛剑哼着小曲走进了清源茶馆。明光认识薛剑,连忙上前招呼:“薛长老大驾光临,快请坐!”

    “明光,不用客气!”薛剑找个凳子坐下,东张西望一番,满是惋惜地说道:“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茶馆竟被人砸成这样,真是令人心疼啊。”

    “唉,别提了。”明光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安家认识天灵宗的人,若能请的天灵宗出面,必能吓退阴山三兄弟,于是满怀希冀地说道:“薛长老,您交游广阔,不知能否帮忙说和说和?”

    “咳…明光,咱一个镇子住着,我若能和阴山三兄弟说的上话儿,早就帮你们说和了。”薛长老说着,站起身来,讪笑道:“本来,我今天是想找叶老板说事儿的,可看到茶馆这样,还真难开口了,只能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了。”

    明光连忙道:“薛长老既然来了,还请用茶稍待,我义父正在书房读书,我这就去为您通报一声。”

    “呃…也好,也好。”薛长老随口应着,又坐了下来,用手指轻敲着桌面,眼神又开始打量起茶馆的惨况来,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叶清源跟随明光来到大厅,见薛剑正坐在凳子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腿上拍着节拍等待,忙上前道:“薛长老,稀客啊,不知找青城有何事相商?”

    “啊…叶老板,是这样儿,安家打算高价收点儿地皮,建一个大点儿的车马行,刚好听到镇子里有人说,你这茶馆被阴山三兄弟闹得开不下去了,有可能会出兑,我安大哥觉得你这院子位置虽说有点儿靠近镇里,不方便车马通行,但面积还算凑合,就叫我过来看看。你说这么大个地方若是白白放着不做生意,岂不太可惜了?叶老板若不觉得我们是乘人之危,愿意出兑,我们愿以市场价来盘下这个院子,正好还能解了你们与阴山三兄弟的交恶,不知叶老板意下如何?”

    叶清源皱了皱眉,思量了一下,委婉地拒绝道:“薛长老,这院子是叶某能留给孙子的唯一念想了,倘若卖了,我祖孙三人就只能露宿街头,卖不得,卖不得的,只能辜负您的美意了。”

    “咳…叶老板,只要你这院子一出手,就会拿到一大笔钱,还愁没房子吗?随便在哪儿还不买个称心的院子安度晚年,保准比你开这清水茶馆安逸多了。要不这样吧,你也先别急着拒绝,先好好考虑考虑,我明天再来听你的回话。”说罢,薛剑站起身,告辞而去。

    晚上时分,阴山三兄弟又准时来到茶馆,打砸一番后怪笑着离去。

    次日上午,大长老薛剑再次找到叶清源商量购地的事儿,但还是被叶清源委婉地拒绝了,之后阴山三兄弟再次来打砸一番。

    第十日,安家族长安全亲自来到茶馆,商量购地事宜,答应以比市场价高一成的价格来购买,然而,叶清源依然不为所动。安全阴沉着脸,离开了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