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顿住话头。

      子不言父过,纵使心中觉得父皇小题大做、惩罚过当,可也不能指摘父皇的不是,只能以父子亲情入手,哀求父皇收回成命。

      王德垂泪道:“殿下仁德!”

      “你个老夯货,挤下来几滴猫尿,就来诳本王冒着被父皇责骂的风险,真是奸诈!”

      上前轻轻揣了王德一脚,抖了抖衣袍,转身向着灯火辉煌的正殿走去。

      身后,王德抹去眼泪,咧开嘴,开心的笑起来。

      *****

      正殿内,原本道家淳朴简洁的物件早已经撤去,只剩下角落里一座仙鹤造型的青铜香炉,从宫里头带来的各式奢华家具摆的满满当当,四周燃着红烛,正中一张硕大的圆桌,各式素斋美酒层层叠叠,极为丰盛。

      房俊与王敬直并肩走入大殿,有说有笑,惹得殿内早已就坐的诸人颇为惊异。

      华亭镇发生的事情早间传到长安,朝堂之上一片震动,诸人自然早已得到消息,事情的起因是王氏子弟伙同他人盗取水师震天雷,并且炸毁了华亭镇码头的仓库,华亭镇是房俊的封地,水师又在其节制之下,自然难辞其咎。

      这等于是挖了一个大坑将房俊推下去,依着房俊的脾性,焉能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甚至没等到房俊的命令,水师已经悍然行动,一举将太原王氏在江南的所有产业尽皆查封,这已经近乎于彻彻底底的撕破脸,自当相视如仇寇、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可瞧着现在这么一副其乐融融亲密无间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嫌隙?

      诸人便都知道,两人相比是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讲和了……

      身为主人的长乐公主依旧是一身道袍,清丽脱俗,此刻盈盈起身,水盈盈的美眸似嗔似怨的瞪了两人一眼,佯装不悦道:“都等着你二人入席,你二人却姗姗来迟,这怎么说?”

      王敬直连忙赔罪:“都是微臣的罪过,殿下息怒。”

      房俊却大咧咧的直接坐到程处亮身边,随口说道:“殿下今日乃是东道,自然是您怎么说,微臣便怎么做,风里火里饮酒吃菜,您说了算!”

      酒桌之上无大小,这样大家都能放得开。

      于是,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东阳公主抚掌娇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长了姐姐快罚他饮酒十觞!”

      一旁的驸马高履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爱妻,心里偷偷给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