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可勒,拜见房大帅!”

      契苾可勒稍稍注视了房俊几眼,便上前参见。

      房俊呵呵一笑,上前两步,掺扶着契苾可勒的手臂将其拉起来,温言道:“军伍之中,何必行此大礼?你我虽然分属敌对,但是我对将军却是闻名已久,今日一见,实是有幸。”

      契苾可勒苦笑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武川镇一战,大帅兵不血刃便令在下经营十数年的坚城沦陷,诺真水一战,更是杀寒了在下的胆。大唐人杰地灵,名臣名将层出不穷,大帅如此年轻便有如今这等功勋,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下一个李卫公!”

      房俊哈哈大笑,请契苾可勒入座,至于这些吹捧的话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下一个李卫公?

      你可别扯了,人家李靖用兵如神百战百胜,我这若非依仗火器之利,能打得过谁呀?

      两人入座,有亲兵送来茶水,房俊请契苾可勒饮用,这才问道:“兵卒来报,说是将军有事相告,不知是何事?”

      契苾可勒不答,反问道:“此刻大军一路追杀薛延陀大军,尽数北上郁督军山,何以大帅居然要坐镇此处,岂非坐失良机?”

      这一仗,唐军的胜利已然注定。

      十余万精锐丢失在赵信城,薛延陀元气大伤损及根基,根本不可能再有余力击败唐军。直捣郁督军山薛延陀可汗牙帐,勒石燕然山,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泼天功勋。

      而身为主帅,房俊这个时候没有去最前线将功勋紧紧攥在手中,反而坐镇此处不思进取,任谁都难以理解……

      房俊微微摇首,笑而不答。

      抢攻?

      他根本不需要。

      这一仗狂飙突进直抵漠北,他房俊的名字必然镌刻在史书之上,这就足够了,至于摧毁薛延陀牙帐,直捣龙城这等功绩,就留给薛仁贵以及稍后便会赶来的薛万彻等人好了。

      他现在已然封无可封,纵然天大的功勋,难不成还能成为兵马大元帅?

      一个镇国将军活着辅国将军就顶了天了,连骠骑将军都不可能……

      所以,多少功勋给他都白瞎了,浪费。

      而这些功勋落在薛仁贵身上,则能够使其迅速崛起,成为房俊势力之中与苏定方并驾齐驱的一颗将星。

      只要有了坚实的班底,将来何等功勋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