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捉到把柄,冷笑一声,讥讽道:“哎呦,瞧瞧这知冷知热的劲儿,满心满眼的都是你家郎君,怕是昨晚一宿没合眼吧?早知如此,本宫该将你喊过来在一旁侍候着才对。”

      这话武媚娘也有些招架不住,脸儿红得厉害,不敢再说。

      毕竟这种事以往干过不止一次,万一高阳公主不管不顾什么都往外说,即便眼前唯有一个金胜曼,那也足够难为情。

      这位殿下发起疯来,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即便是武媚娘也颇为头疼……

      只能告饶:“您是公主,是当家大妇,何必跟咱们一个侍妾斤斤计较呢?都是妾身的错,再也不敢了。”

      高阳公主哼了一声,雪腻尖俏的下巴微微抬起:“全天底下的妾室加一块儿,哪个有你在咱们家的地位?长安城里里外外不知多少妇人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你可别不知足。”

      不过正如她所言,武媚娘在家中的地位着实不是一般妾室能够比拟的,即便是她也多有倚重,言听计从,所以自不会过多敲打,她也敲打不来……

      扭头看着金胜曼,温声道:“此番郎君回京,身负重任,必然留在营内的时候不多。待郎君今晚回来,本宫会让他去你的住处,你要好生侍候着,多多努力,争取早已诞下麟儿,为房家开枝散叶。”

      金胜曼没料到话题忽然转到自己身上,登时手足无措,脸儿羞红:“啊?我我我……”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高阳公主秀美微蹙,轻声呵斥道:“女儿家生儿育女乃是本分,咱们最大的责任便是为郎君哺育孩儿,为房家开枝散叶,否则将来这偌大的家业如何传承下去?再者说来,郎君千里征伐而还,咱们这些女人自当尽心尽力服侍,想法设法取悦郎君才是。若是放在别家,怕是你想要承受雨露还求而不得呢。”

      金胜曼到底新婚未久,明知高阳公主说得极是,却依旧难以承受这等虎狼之词。

      不过道理是对的,别人家正室大妇对于妾室的提防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但凡男主人在房中多留宿几日,便会各种敲打压迫,甚至于为恐吓自己地位受到威胁,什么堕胎药鹤顶红轮番上阵,世家大族当中的妾室与牲畜几乎没什么区别,暴毙者司空见惯……

      似高阳公主这般非但不加以提防迫害,反而会叮嘱你多多侍候郎君早日怀孕生子,简直凤毛麟角。

      金胜曼也不是不知好歹,红着脸儿颔首:“妾身知道了,一定会好生服侍郎君,早……早日为房家开枝散叶。”

      高阳公主欣然道:“这才对嘛!咱们女儿家依附于男人,自当尽心竭力做好自己的事,莫让男人操心后宅之事,能够尽心国事、建功立业。本宫气度宽宏,断不会与旁人家那般对你们百般提防、残忍迫害,所为的就只是家和万事兴,希望你们也都能够理解本宫之苦心,与本宫一道服侍郎君,阖家兴旺,和和美美。”

      这番话当真是真情实意,她素来不耐烦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既然上天眷顾嫁给自己倾心的男子,她心愿已足,对于男人会否在外头眠花宿柳、拈花惹草,她根本不在意。

      男人嘛,酒色财气皆是本性,只要有那个能力让女人投怀送抱,又何尝不可?

      至于家中妻妾,她更是懒得吃醋,只要都安安分分的别闹什么幺蛾子,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以她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份,就算郎君再是宠溺哪一个,还能爬到她的头上不成?

      只要她正室大妇的地位稳固,就没人敢兴风作浪,她可不是吃素的……

      武媚娘笑道:“咱们摊上殿下这样的姐姐,也算是三生有幸,自然应当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