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调兵遣将攻打武德殿,一边问道:“江夏郡王为何不在陛下身边?”

    让李治这样一个战场初哥带兵杀进武德门攻伐武德殿,李道宗这是多大心?

    李治一滞,忙解释道:“本王亲临战阵鼓舞士气,以示死战之决心,半途遭受房俊具装铁骑追杀,为了不耽搁进程,郡王让本王先行他殿后在武德门外阻截房俊……”

    “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尉迟恭一拍大腿:“具装铁骑冲锋无敌,只要让其冲起来,便是有五倍、十倍之兵力也难以阻截,现在郡王率那么点人留下殿后,凶多吉少啊!”

    李治也很慌:“那该如何是好?”

    尉迟恭瞅了瞅武德门,又扭头看了看风雨之中的武德殿,为难道:“按理说若不支援郡王极有可能凶多吉少,可当下之要务乃是尽早攻陷武德殿……微臣也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缄默无声。

    谁都知道若不救援李道宗极有可能导致对方阵亡在武德门外,若救援李道宗则会耽搁稍纵即逝的战机,不然或许无需李靖、薛万彻率军入城,只要太子左卫率再有援军入宫,武德殿便固若金汤。

    可两人谁都不愿说出放弃李道宗、直取武德殿的话语,毕竟那样太过于冷酷无情,谁都不肯担负那样一个抛弃袍泽的骂名……

    沉默一会儿,李治咬咬牙,沉声道:“郡王功勋赫赫、战绩彪炳,纵然兵力薄弱,想必房俊也奈何不得他……当下重中之重还是马上攻陷武德殿,不能因他事有所耽搁,否则自起兵之日至现在阵亡的将士们岂非死不瞑目?”

    他是晋王,是此次兵变的发起者、是造反的领袖,这个时候他必然要承担其所有代价,不能耽搁下去。

    至于会否有牺牲袍泽的骂名……只要能够攻入武德殿登基即位,史书也任由他书写;反之,若是兵败于此,必然有无以计数的污水泼在他身上,又何必在意多一个罪名?

    尉迟恭连连颔首:“老臣也正有此意……殿下,老臣为您前边开路、直取武德殿,您在中军跟随,小心为上。”

    言罢,策马率领麾下右候卫将士冲在前边,李治紧随其后,一路将阻截拦路的太子左卫率军队冲垮,直扑武德殿而去。

    李大志被尉迟恭击伤,紧急救治之后赶紧在大吉门附近调兵遣将阻截叛军,忽然间见到武德门内又杀出一队人马,且竖起晋王大旗沿途高喊“晋王在此”汇拢了不少叛军直扑武德殿而去,顿时心中大急。

    晋王乃是叛军之领袖,此刻亲临战阵必然使得上下一心、士气暴涨,万一被其直冲武德殿,那还了得?

    赶紧让亲兵扶着跨上战马,率军自大吉门向北,直插武德殿之前布下阵势,拦阻叛军。

    双方在武德殿前展开血战。

    尉迟恭虽然年近六旬,且以往多次负伤,但身体素质依旧极佳,手中马槊纵横翻飞身先士卒,将李大志匆忙构筑起来的阵地冲得摇摇欲坠,几次都差一点凿穿阵地,终究被李大志率军死战逼退。

    *****

    武德殿内,气氛严肃,喊杀之声随着风雨吹入众人耳中,心中难免仓惶、焦虑,叛军如今已经攻破武德门防线大举攻伐武德殿,或许下一刻就将凿穿太子左卫率的阵地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