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乾清宫内。

    朱祐樘坐在案桌后,面前是两份奏疏,一份是有关辽东的战报,一份则是当年会试的奏疏,涉及到放榜的名单等,此时已是二月底,马上就要到会试放榜之时。

    陈宽小心翼翼伺候在旁边,一会帮忙研墨,一会又帮给递送奏疏。

    但半晌,朱祐樘都只是看着手上的两份东西,没言语。

    “陛下,已快到传晚膳之时,不妨先把事放下来,该用膳了。明日一早,还有朝会。”陈宽道。

    朱祐樘道:“不着急。”

    说着,他突然把会试那份放到下面去,又将辽东的战报拿起来,随手写了几笔。

    就在陈宽想看清楚朱祐樘写什么时,朱祐樘已经一蹴而就,将奏疏给合上。

    陈宽也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回头在执行的时候,他就知道上面具体内容了。

    他心里也在想,这辽东战事不顺,肯定有人要担责,不是蓟辽总制唐寅,就是辽东巡抚杨一清,再或者是各路兵马的总兵官或是镇守太监……连他心腹大患的张永,也可能因此而遭到牵联。

    不是坏消息。

    “女真人,还是有点东西的。”朱祐樘道。

    陈宽心说,女真人再有本事,到底也没威胁到中原王朝,就这样还能让几位大佬在辽东吃瘪,这就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那位蔡国公为什么就对辽东的事如此执着呢?

    朱祐樘道:“明日就要上朝,朝中的臣工,他们如今在议论什么?”

    陈宽一想,这话不应该去问杨鹏吗?到底杨鹏才是提督东厂,那才是负责情报的。

    不过再想到,杨鹏今天也没在,而皇帝也就是随口问,未必是真的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因为议论什么或是有什么意图,来日朝会上也就一清二楚了。

    陈宽道:“陛下先前让奴婢将有关人事上的变动,尤其是几位部堂的,已知会到内阁,同时也传告于朝中臣僚。他们对此并无意见。但因此而带来一些变化,最引人关注的,莫过于三边总制的人选。”

    “三边……唉!西北这一战,看似是取胜了,也是依靠于王守仁的奇袭战术,这种伴随运气的东西,不能指望每次,鞑靼人总会有所防备,不过至少也能让他们瞻前顾后。”朱祐樘道。

    陈宽笑道:“是啊,这一战,到底是取胜了,且如今报上来的乃是大捷,光是俘虏鞑靼人就有过千人。平虏侯和英国公府上那位公子……居功至伟。”

    朱祐樘没理会陈宽的话题,继续问道:“你且说,朝中人如今认为谁更适合总制三边军务?”

    一下问题就问到了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