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束打量他片刻,嘴角微勾,轻声嘲道:“可陛下说的这番话,也是因为害怕呢。”

    他说完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坐到桌案对面:

    “刚刚那琴音不错,听听也无妨。”

    淮琅被他嘲弄的神态弄的心绪凌乱,总觉得他说的既对,也不对,他想反驳,却一时又找不到话。

    他吩咐张缘山将刚刚抚琴的人找来,便坐在茶案边发呆,

    张缘山飞快便寻来了人,在软榻前架起屏风,让琴师于屏风后抚琴,琴师指法高超,琴声悠扬舒缓,温润宁安。

    闻之使人心神安稳,烦思顿消。

    淮琅沉浸在琴声中,靠在软枕上阖眸假寐,他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一曲结束后,翻身朝里。

    江束出声示意乐师继续,他随意地拿本书翻着,不时看一眼小皇帝的变化。

    他虽读了不少书,但对音律却不感兴趣,听来只觉琴音悦耳,以往看过的杂书中,也有说琴音愈人的事。

    等这人不再怕他了,变回那个昏君,他再将刚刚的事问清楚,若是真出自他本意便皆大欢喜,若不是出自他本意——

    大不了重新来一遍。

    他乐在其中,不嫌麻烦。

    两曲抚罢,江束抬眸看向小皇帝,见他攥着袖口偷偷抹泪,眸中不由浮起复杂之色。

    他起身绕过桌案,坐在小皇帝身旁,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陛下可还要听?”

    淮琅翻过身平躺着,刚要开口说什么,瞳仁忽然一收,双手一把握住江束的双肩,往窗边翻去。

    江束被他推倒,躺在窗沿旁。

    他蓦地侧首,就见琴师不知何时绕过屏风,手中多了把雪亮的短剑,尽管刚刚闪躲及时,剑锋依然割破了小皇帝肩上的衣衫。

    淮琅高声呼道:“来人!”

    暮云见一击未中,俏脸当即阴沉下来,运起内力纵身而上,淮琅刚刚骤然发力已是极限,此时身子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