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有些烫,他小心翼翼的端着坐到床边。

    始一抬眼,不出意料地对上一双蕴着寒冰的眸子。

    “生气了?”江瑀舀了药汤吹凉,“我也生气。”

    淮瑾没有理会他,姿势不变,甚至连视线也未曾偏移,仍旧冷冷的看着他。

    房中气氛逐渐凝滞,江瑀继续晾着药汤,脊背在漫长的寂静中渗出了汗。

    淮瑾有这个本事。

    软的时候要人命,硬的时候也要人命。

    去年冬季时候他深有体会。

    可江瑀不想妥协,无论是乖巧听话的淮瑾,还是冷冽如霜的淮瑾,他都喜欢。

    这虽然是件很没出息的事,有时候也挺叫人头疼的。

    但他不需要这人装小白兔,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没有谁会一直依着谁。

    长久的压抑只会引来最猛烈的爆发,例如一开始的温泉池。

    他要在这蕴着风暴的密闭空间里凿出条缝隙,将所有的不愉快,缓慢的释放出去。

    汤勺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磕着瓷碗。

    这细微的动静,宛如春回大地的那缕风,缓解了淮瑾加诸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瑀的背部全部湿透,淮瑾冷冽的视线缓缓垂下,唇角紧抿的线条也在渐渐放松,甚至转为微微上扬.

    他又披上了那层乖顺的外衣,浅笑着问:

    “师兄在气什么?”

    江瑀微挑眉梢,这人属鳖的吧。

    他没有回答,舀了一匙汤药,尝着温度合适才递到淮瑾嘴边。

    淮瑾心不在焉,喝得慢,小口小口抿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