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锦身子哆嗦了一下,不小心将葡萄掉在地上,她慌忙跪地:

    “公子恕罪,奴婢……奴婢刚刚见着街上好多禁军,吓着了。”

    “快起来,地上凉。”江瑀看了眼跳上榻的葡萄,“他们抓坏人呢,这有什么好怕的。”

    曹如锦攥着衣角,跪在地上怔了一会儿才起身。

    “别是冻着了吧?”小安子把篮子放在一旁,伸手摸了摸曹如锦的额头。

    曹如锦声如蚊虫:“是有些。”

    江瑀闻声看去,只见曹如锦衣着单薄不说,正是抽条的年纪,还穿着在江府时发的衣裳,袖子都短了一截,站在透着晨风的窗户边瑟瑟发抖。

    “虽说才入秋,晨间却有些凉,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府里管家没发秋季份例吗?”

    曹如锦道:“回公子,发了的,奴婢想着太阳升起就暖和了,就没加厚衣裳。”

    江瑀见小安子在一旁听着撇嘴,瞧出些端倪。

    曹如锦在京中孤身一人,王府待下人也大方,他时不时还会添补些,按道理是够用的。

    他示意小安子将窗户合上,说:

    “你在殿下院中伺候,头上怎么连根银簪也无,让别人看见还以为王府苛待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如锦垂着一双水涟涟的眼睛,嘴唇翕动半晌,也没出得了声。

    小安子见不得她这窝囊样,说:“是蠢丫头家中嫂嫂,当日她偷偷摸摸跟在乔统领身后,见她上了船便四处打听主子身份。”

    “她家里还以为这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竟一路寻到江南找她要银子,本以为来了京中能躲开这些人。”

    “谁料他们不死心,又跟着跑来京中,如今吃喝拉撒全靠蠢丫头养着,我说差几个护卫去吓唬一番,这丫头还不让。”

    曹如锦闻言将头垂得更低,嗫嚅道:“奴婢也没办法,不管如何说,始终是兄长将我养大的。”

    她眼中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愈发显得柔柔弱弱,江瑀心生怜惜,轻叹着说:

    “如锦,你但凡想想当初是因着什么原因上船的,也不至于拦着小安子。”

    “既然是你兄长将你养大的,你给笔银子便罢了,这般让他们好吃懒做移了性子,长此以往岂不是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