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后,江束折返,神色添了几分烦躁,他没想到一个稚童,会仅凭身形就会认出淮琅。

    难怪他没认出,淮琅会这么伤心,他想起哥哥所说的当局者迷,淮琅走,是因看不到自己的心意吗?

    江束难得有些头疼,他伸手按了按额角,头一次后悔没听哥哥的话,夜里看书将眼睛给弄坏了。

    他没站在窗前,从正门进了屋,江瑀侧首望向窗外,蒙面人已经退下了,看来这是打算好好谈谈了。

    淮瑾跟江瑀挨在一起,支着手臂撑在腮边,那双凤眸在江瑀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忒坏了,看起来有些逗弄人的意思。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叶雕集,目光在孔雀东南飞、分钗破镜的几片叶雕上打转,弄得江束面色苍白。

    “别让你哥担心,养好手臂的伤,我安排你俩见一面,如何?”

    这俩人无论他安排还是不安排,总会见到,倒不如拿来做个条件,江束让那些人走到明面,就是想告诉淮瑾。

    他有办法找到人,可他不想逼迫淮琅,将事情弄得更糟。

    淮瑾说是管不了,但真的放手不管,他也做不到,小混球不是这人对手,他不看紧点,到时哭都来不及。

    见面二字,让江束心潮迭起,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语调平淡:“我的伤没有大碍,赶路不成问题。”

    他想现在就见到人,时间拖得越久,谁知道事情会不会有其他变数。

    江瑀也不喝茶了,白瓷盖碗磕在茶盏上,“砰”的一声脆响,江束抬头看他,又仓促地别开目光。

    淮瑾拍了拍江瑀的手背,温声说:“我知道你心急,只是阿琅执意要走,你又何必步步紧逼。”

    江束盯着淮瑾,眼里含着嘲意。

    何必步步紧逼?谁都有拿这话劝他的资格,唯独淮瑾没有,他对哥哥,何时不曾步步紧逼过。

    淮瑾被他看得手痒想揍人,安静半晌,说:“玄秋子和李济安已经到了蜀中,我不能守在师兄身侧,你再走了,让我如何能安心。”

    “你不在乎自己手臂,难道连你哥也不在乎了?”

    话落,他将那张枯叶雕成的高山流水,放到江束面前:“事缓则圆,这道理,阿束应该明白。”

    江束嘴角微勾,眸中带着喜意,盯着那枚叶雕看了好半晌,说:“戒断药引一事何其凶险,你不说劝着哥哥,反倒叫来那妖道,若是哥哥……”

    淮瑾语调坚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