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被弄乱了。

    长归客药性霸道,他克制着对淮瑾的渴求,取帕子擦去额间冷汗,随即接过曹如锦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味道苦涩难言,让他想起在觅香亭烤鱼时,不慎咬破的那颗鱼胆,还多了丝淡淡血腥气。

    曹如锦满脸心疼,端着漱口香茶,递给江瑀:“公子,近卫传来消息,王爷就快回来了,若是你还觉得难受,奴婢再去给你煎一剂?”

    江瑀轻轻摇了摇头,沉默半晌后,轻声道:“跟忠叔说一声,莲藕该挖了,烂在淤泥里,终是可惜。”

    府中事务江瑀有时也会管,全看他心情,曹如锦没觉得意外,颔首退下。

    院中雪落无声,江瑀让房中近侍退下,盘腿坐在窗边,手中转着茶盏。

    灯笼昏光划过甜白瓷,光影流转时,映着檐下初雪,叫人恍惚茫然。

    纱窗挡住砭骨寒意,茶案上搁着红泥小炉,碳火上的栗子发出爆裂声。

    江瑀放下白瓷盏,拿木夹翻动栗子,他捡出烤熟的慢慢剥着,待剥满一盘黄澄澄的果肉,院外传来一声不知名的鸟叫。

    他抬指碰落烛台,往屋外走去。

    *

    夜色寂静,淮琅站在檐下,看初雪飘落,心想,要是阿束在身边多好啊。

    可以跟他赏雪煮酒,或者一起去花园搬石头,垒假山池沿,顺便在初雪中,接个沁凉的吻。

    淮琅抱着廊柱发呆,抬手摸胸口的木芙蓉,全幅心思都沉浸在幻想中,连身后靠近了人都没发觉。

    “陛下……”

    “乱喊什么,叫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