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等了一会儿,人还没走,也不说话,他刚刚都装作没听见,现在再答应跟他一起偷瓜,不就露馅了么?

    啊,好烦呀。

    他挠了挠脑袋,转身靠在门框上,状似惊讶地看着江束:“二公子还在呢,你不怕晒么,在太阳底下做什么?”

    江束听着这尖细嗓音,默了片刻,温声说:“王爷吩咐我摘西瓜,我不识路,你……能与我一起吗?”

    淮琅江瑀:嘿,变礼貌了耶。

    淮瑾:他妈的,变礼貌了!

    淮琅眨了眨眼,又瞧了瞧大太阳,勉为其难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下了台阶:“好吧。”

    江束松了口气,冰眸漾起清浅的笑,平日紧抿的唇线也微微扬起,见淮琅低着脑袋往院外走,忙跟在他身后。

    “阿……阿福,你热么?”

    说话怎么结巴了,淮琅侧首看他:“不热,你要是热就在树荫下等着,我去摘了瓜给你就是,王爷不会发现的。”

    江束笑得开心:“我陪你一起。”

    大哥,到底谁陪着谁呢。

    淮琅不再理他,尖着嗓子说话怪别扭的,先前想着反正以他的身份,也不会与江束说话,就没喝苦药汤。

    等皇兄成了亲,他就要往漠北去了,何必受这番罪,再说又认不出。

    喝药掩饰嗓音,着实有些自作多情。

    上山的路是石板修成的台阶,掩在两旁齐腰深的灌木丛中,头顶是遮天蔽日的大树,林间的风带着泥土气息,闻着清新宜人。

    他感受着山风的清凉,在绿叶摇碎的光影中,慢慢往山上走,耳畔是夏日独有的蝉鸣声。

    许多人都觉得蝉鸣聒噪,可他却觉得夏蝉激昂的叫声中,藏着赤忱而又热烈的梦。

    就像他在皇宫中,向往山川一样。

    江束余光偷偷看着他,到了落霞谷后,他见过阿福好几次,怎么就是没认出呢。

    他为何又戴着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