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扫了一眼他的酒壶,漆黑的眼眸转了转:“要不你跟我一起?”

    江瑀神色有些落寞:“师父不会同意我出谷的。”

    淮瑾继续撺掇:“你不问问怎知师父不会同意?”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带这傻子出门见见世面,免得总是对断袖之人如狼似虎,随国民风开放,连朝中官员对此都见怪不怪,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江瑀想了一会儿,纯然的双眸登时一亮:“要不我明天就跟师父坦白吧?他要是知道我流枫心法已练到了九层,说不定一高兴就同意了。”

    “要是师父同意我出谷,就能亲自去接月儿过来了。”

    “不行,这事等过阵子再说。”淮瑾双眸立时笼上一层阴云,掩唇轻咳了几声。

    “不说就不说,你急什么。”江瑀轻抚了抚淮瑾的背,“你身子不好,医师说了心情不可大起大落。”

    淮瑾唇边复又露出温润笑意,他心情颇好地取出翁中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就说陪我一起回家,师父定会同意的,你不是一直馋南阳郡刚出炉的烤鹅吗,到时我带你去尝尝。”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杯盏边沿轻触,试着温度合适,才姿态优雅的端起酒盏浅酌一口。

    没成想不过片刻,就见一抹嫣红从他苍白的面容上扩散开来,像是墨在在水中晕开了一般。

    他额间的青色印记越发深了,像月下缓缓凝结的夜露,浓郁得似要垂落下来。

    淮瑾睁大双眸,神色诧异地看向手旁的酒壶,他呼吸沉了几分。

    这傻子热的哪壶酒??

    他一丝内力也无,根本压制不住四肢百骸里热烫的血气,不过须臾,眸中就烧起了连片的欲火。

    他双眸醉软,痴迷地望向坐在旁边的江瑀。

    许是因未经历过世俗沾染的缘故,江瑀整个人干净洁尘的不像话。

    似是冬季屋檐下映着月色的冰凌子,泛着莹润皎洁的光,赏心悦目,动人心弦。

    摇曳的烛光照亮江瑀的轮廓,他湿透的乌发没有束,柔顺的披在肩上,颜色略浅的眉微蹙,沾着酒渍的唇线紧抿着,正低垂着头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