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人上了岁数,觉少。

    虽然早早就脱衣服躺下了,可老爷子根本没睡着。

    始终是半睡半醒之间,在床上打盹。脑子中昏昏沉沉的,一会是一些心里的秘事,一会尽是些已经过去的陈年旧事。

    听朴不成禀告,低声开口。

    “大半夜的,谁要见咱?”

    龙床的帷幔之外,朴不成身子微躬,低声道,“是曹国公!”

    神经半夜求见入宫的事,这多年他见了多了。历朝历代虽说没有这个规矩,可大明朝从开国到现在,这样的事却屡见不鲜。

    当年常常半夜突然有军国大事要找皇爷商议,宫里不但要开门,而且还要准备烙饼炖肉,让皇爷和那些勋贵老臣们,一边吃一边商量怎么打仗。

    不过是这几年才消停了些,但曹国公求见,万一真有什么事,他朴不成可不但耽搁。

    而且伺候了老爷子一辈子,朴不成深知老爷子的性子。他可以不见,但你若不说,第二天就要麻烦。

    “他?”帷幔里的床榻动动,老爷子掀开帘子,面露诧异,“那小兔崽子来干什么?”说着,缓缓的起身。

    边上的太监赶紧过来,跪下帮老爷子穿鞋。

    “让他进来吧!”老爷子低声道,“那小兔崽子最是守规矩,这回兴许是真有什么事儿了!”说着,顿顿,“大孙那边睡了?”

    “殿下也是刚回宫不久,安歇了!”朴不成低声道。

    “自己一人睡的,还是去谁房里了?”老爷子问。

    朴不成低眉顺眼,“是自己一人往乐志斋去了!”

    “完蛋玩意!”老爷子咬牙骂道,“那么多媳妇的热乎被窝不钻,去劳什子公事房。看奏折能生儿子?”说着,又怒道,“他爹当年也是这样,到他这还这样。就不能学学咱,国事家事两不耽误?”

    朴不成低头,没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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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爷,皇上传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