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线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王师傅来说都是煎熬的、都是拷问乃至毁灭灵魂的,尤其站在自己对面那个王八犊子让他在上工与上工之间被迫选择了粪坑,封土堆周围不知聚集着多少高低阶位的异兽和被跃迁风暴甩垃圾一样甩下来的人类从属者,没完没了拳拳到肉的痛陈利害无疑会让人的神经变得麻木肿胀且机械,且不提对面那货是个完全不会讲笑话调剂生活的家伙,单是他自己的一手痛苦剥离链接副作用就足以让一整打儿的正常人原地安息了。

    “妈的.真他娘的烦.”

    这会儿,连他花了一个亿才具现出来的半实体邪能锁链都已经不再狂拽炫酷弔炸天,铮铮作响的声音反而会让王师傅心烦意乱,暴躁的不行。

    银岭巨兽的领域之力无法同时湮灭数量如此众多高阶低能的准领域级异化生命,但层层叠加到阎王爷来了都得点根烟的debuff却刚好能够保证它们无法回到触不可及的高空,正所谓虎落平阳遭犬欺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哪怕再炫酷的战斗开场最后到底还是回到了某不愿透露姓名同样也不愿意承认此事的带魔法师最擅长的领域。

    人人皆笑粪坑,人人皆处粪坑,世界的本质终究还是个大粪坑。

    异化大潮来势汹汹,但此时此刻,这个地界儿,粪坑圆桌议会已经不是仅仅靠数量就能生堆出个席位的画风,战争烈度一提升到神仙打架的高度,它们立刻第一个被出局,偌大的空岛直接成了个吞噬生命的无底洞,任凭异化大潮如何澎湃汹涌,却始终波澜不兴。

    空岛在数以千计五狗子赤地千里协同一致的输出频率下都安然无恙,却很快在异化大潮的冲击下沙漠化了,堆积如山的干尸骸骨在双方的蹂躏下变成一种灰败肮脏的粉末沉淀、夯实,称之为挫骨扬灰也不为过,五狗子魔山老爷双子暴君以及构装人偶已经不再阻挡异潮入场,或者说根本就是在无视它们,转而专心围殴准领域级。

    不断有准领域级异化生命从空岛上方被各种领域力场Debuff拉下来又或者从某个犄角旮旯钻出来轰轰烈烈的加入战场,各路豪杰在此共襄盛举,动辄几十上百米的庞大身躯甚至都不配再被形容为巨大,只能说是常态化,黑白二色上下分层的瘟疫之云已经浓郁到近乎接壤,整个空岛仿佛混沌初开,不光视距衰减到哪怕行尸异兽都难以忍受的地步,对于其它各种感知手段何尝不是一种摧残折磨。

    幢幢鬼影于瘟疫之云中呼啸而过发出沁人心脾的尖笑哭嚎,让人真假难辨,甚至仿佛都能直接嗅到它们身上的恶臭腥臊体味,扭曲缠绕的三相之力于黑白二色中显出一轮模糊的人形,眼眸猩红似血,身躯佝偻干瘪,褴褛披散绷带一样的丝丝缕缕尽头往往捆缚着一头准领域级异化生命,无法摆脱,垂死挣扎。

    彼时接天连地般壮观的伊索莱耶之焚在混乱层叠的能量力场、buff、瘟疫之云、邪能之火中往往只能传导出一抹浅淡的猩红,低沉的嗡鸣像隐藏在阴影中的恶兽,狗里狗气,时刻伺机而动收割生命。

    “感受痛苦吧!”

    老王变脸的速度向来是一骑绝尘难逢敌手的,几分钟以前还愁眉苦脸,发现仗好打了熟悉的味道回来了,立刻生龙活虎逼气十足的吆喝起来——正所谓题不一定会做但翻卷的声音一定要响,作为常年搁资本家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的韭菜,哪怕是演也要演得比普通人像样些。

    锈迹斑斑的锁链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飚射出去,邪能之火一寸寸点亮锁链上的诡异符文,在各路巨兽痛苦的哀嚎声中,生命能量与力量源源不断的通过锁链反哺己身。

    要知道,这可都是从准巨兽级灵魂深处剥离出的高质量“痛苦”,数百上千道锁链加身,老王在未变身的情况下生生膨胀了好几个标号,腰似磨盘目似铜铃,骨骼噼啪爆响,身高直逼三米,身上的每一寸肥肉都显出一种理应只有肌肉才能赋予的嶙峋如钢铁般的坚硬质感。

    老王眼中血丝遍布,有种神志不清的美,疯狂嚎叫:“痛痛痛好他妈痛可是可是又他妈好舒服waaagh!”

    连咆哮都能瘟疫一般传染出有若实质的痛苦与病态,连同种种如跗骨之蛆般的Debuff、能量力场、领域都直接从他身周被驱离出去,唯有痛苦,不惹尘埃,难以侵犯。

    李沧掏了掏耳朵,直呲牙:“这场面,越来越似曾相识的既视感,吾儿颇有为父当年的风采啊!”

    亲切。

    亲切的不能再亲切。

    当初他被大血爆折磨的时候就是这个画风,简直一毛一样,老对味了。

    “不行,得想个借口给他再加点料!”李沧看似面色平和欣慰,背地里实则正嘟嘟哝哝的鼓捣着一肚子坏水儿,“emmm,要是能在论坛上淘换个狂化狂暴类的技能种子就有意思了,最好是以燃烧自身血肉作为加持催化剂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