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崔富要回的老家,在闽越,其内峰岭耸峙,丘陵连绵,河谷、盆地穿插其间,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

    从上京去闽南,出城之后跟着官道一直往南走,途经大大小小的县市,走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抵达。

    而秦昭要去的清风城在郧阳,位于大庆中部之地,也要南下一段路程,两边可以同行一段路。

    山路虽然难走,一路颠簸,但好在这几日未曾下雨,没有泥泞,因此顶多赶路时难受了些,中间下马车休息,却能四处走走。

    玉兰斜倚在马车里,看着自己的儿子便气不打一起出来,她伸手拧住李知节的耳朵,恨恨问道:“你之前故意在人群中拧我是不是想要我出丑?”

    李知节扶额:“你先放开我。”

    玉兰向来是泼辣的性子,做什么都委屈不得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她家中父母偏疼哥哥,从小要不是她性子不好,早被人欺负去了,因此进了李府,也始终保留着这个性子。

    好在李崔富见惯了温柔小意的,时不时也喜欢尝点别的味道,两边也算是各取所需。

    此时想到自己受的委屈,玉兰手中便用了劲:“你先说。”

    李知节嘶了一声,只道自己娘是个暴脾气,一通懒散都收了起来。

    他正色道:“你也知道那女子身份,当时父亲冒犯对方,你若不出来打断那场面,说不定蒋镖头已然暴起,直接将我等全部斩杀。”

    玉兰没见过李知节所说的血腥场景,被吓了一跳。

    她望着自己儿子的面容,见他十分认真,不禁狐疑道:“你这话是真的吗?一个镖头可以滥杀无辜?那还有没有枉法了?”

    李知节打开折扇又摇了摇头:“你可知道这女子除了将军的头衔,还有别的什么身份?”

    玉兰除了在宅院里争风吃醋,从来没有关注过其他的事情,因此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眼光也不长远。

    她连忙追问:“还能有什么身份?我看她能当将军就笑掉大牙了,也不知道皇帝老儿怎么想的?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上战场杀敌?”

    她眼珠子一转,瞬间有了猜测:“或许是家中高门,皇上只封了她一个好看的头衔吧?就跟老爷一样,说好听点是员外,还不是花银子捐出来的。”

    李知节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她目光短浅还是敬佩她看的直白。

    说短浅吧她又知道他爹的员外是买的,说看的直白吧她又喜欢用后宅的思维去看待天下事物。

    李知节叹息的扇了扇扇子,将自己耳朵上松动的手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