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与舅公敲响平南侯府大门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两个冰冷的字。

      “野种。”

      这两个字,李信听了十几年,本来他都渐渐习惯了,可是这两个字在李家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舅公艰难的眨了眨眼睛,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把李信抱在怀里,声音低微:“你爹呀,他在外出征,不知道你来了,等他从外面回来了,自然会来认你,到时候,你的苦日子就到头咯。”

      老人一边说,一边从腰里取出一个小木壶,递到李信嘴边。

      “来,张开嘴喝一口,天太寒了,喝一口暖暖身子。”

      这个木头制成的小壶里,装的是混浊无比的烈酒,是老人从永州一路带到京城来的。

      李信摇了摇头,整个人缩在老人怀里:“舅公……你喝吧,信儿不冷。”

      舅公面容苍老,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把木壶里仅剩的一点劣酒,倒进了李信的嘴里。

      李信身子暖和了一些,身体在老人怀里缩了缩,隐隐带着哭腔:“舅公,我不想在京城,咱们明天就回永州去好不好…这里好冷……”

      永州在南,京城在北,相比较来说,京城的冬天,要更加难熬一些。

      老人心里也有些难过,他拍了拍李信的后背,声音微弱:“好……明天……我们就回永州去。”

      寒风再度吹来,两个人都缩了缩身子。

      外面风雪正急,大雪封住了所有的道路,注定了这一老一少,永远都没办法回到永州去了。

      因为在这个寒冬夜,他们两个人,都冻死在了这破庙里。

      ………………………………………………

      嘶……好冷…

      李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刺骨的冷。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漫天的白色。

      奇怪……

      记忆中,自己昨天晚上在跟那些小王八蛋们一起喝酒,然后被几个王八蛋给灌醉了,倒在地上就睡了过去,怎么一觉醒来……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