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萧尚书,要是朕没记错你该是泰安州人,当地这两年没灾没难,虽产粮不是很多却也还过得去。可朕听说你妻舅的家人从无锡买了不少大米,还动用了漕船,这又是为何呢?”

    看着这个身材伟岸、浓眉大眼的山东汉子,洪涛很是惋惜。萧大亨才是真的清贫出身,父母守着豆腐摊子,再苦再累也不愿意委屈了独子,省吃俭用省下钱供其念私塾。

    结果老天爷专饿瞎眼的鸟,萧大亨刚刚十五岁成年父亲就死了,剩下孤儿寡母更加难熬。好在有人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是阳丘富户之女。要是没有老丈人一家帮衬他就得接着去买豆腐,还考个屁的举人进士。

    其入仕的三十年间,无论是在地方当知县还是在六部任职,所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都属上上选,且能文能武,在朝鲜对日作战时代理兵部事务,也完成得可圈可点。

    可自打沈一贯成为内阁首辅,他居然慢慢倒向了浙党,不到几年就成了浙党的一面旗帜,与后起之秀李廷机的地位不相上下。

    如果光是结党也就罢了,大环境如此,想在朝堂立足不抱团是非常艰难的。可他居然违背了自己的出身,开始从百姓身上薅羊毛了。

    其妻子一家在他的庇护下几乎垄断了从济宁州到东昌府的运河清淤、修缮工程,伙同漕运衙门的官员瞒上欺下没少挣黑心钱。

    而在这次的人为粮荒之中,他妻子家也没闲着,属于从去年秋天就大量购入江南稻米的第一波。谁要是说背后没有他的指点,完全是巧合,真是骗傻子呢。

    “……陛下,臣愿以项上头颅担保绝无此事!这些年臣在刑部着实得罪了不少人,请陛下明察,为臣正名!”

    这么赤果果当面质问大臣的家人是否在囤积居奇,专门和皇帝作对,让萧大亨有些措手不及。但也仅仅是愣了几秒钟,之后立刻展开了反攻,非但矢口否认还主动要求严查,很是有恃无恐。

    “朕也相信萧尚书不会不知道轻重……粮食的问题由朕来解决,怎么把粮食发到灾民手里则是诸位爱卿的工作,先下去准备吧,用不了几天就有的忙了。”

    看着那张由于愤怒而涨红的老脸,洪涛很是唏嘘。演技真是太传神了,每条皱纹、每根须发上全是戏,任谁来看也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要不是袁可立当过漕运总督,曾经听闻过属下官员与其妻舅有勾连,又特意派人去泰安州实地调查过,自己都有可能被蒙蔽过去。

    既然这些人已经铁了心的要和自己斗到底,不珍惜最后的机会,那就别多废话规劝了。俗话说的好,不见棺材不落泪,胜负本月就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