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手中的榔头无力的落下,砸在冰得结实的冰雪地面上,发出既沉闷又清脆的声响。

    阳光下,李景隆喘着粗气毫无国公体面的坐在一大块冰上,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看着自己手掌上的水泡。

    “遭娘瘟的!”

    李景隆口中喷着热气,咬牙切齿的怒骂,“刨不动了!”

    自从平安带并兵走后,他便开始在驻扎的地方经营阵地。如今他地处的地方,正是兀良哈部后撤的必经之路。李景隆不但要在这里挡住鞑子,而且还要看着营地中,那如山的辎重。

    打仗打的就是辎重,平安那边的骑兵轻装上阵,却把后勤扔在了这里,火药粮草药品军械等等。

    李景隆这边满打满算就两万六千来人,可以说重任如山。

    还好这一处,唯一的高地上是个废弃的,汉唐时的军堡,稍微修葺一下,可以容纳军士居住,储存辎重,并且当成阵地的一部分用以防御。

    可关键是,他怎么防御。

    他可以预想到,若真鞑子从他这边来,那必然是拼了命的要跳出明军的包围圈。

    若不拿下他这块阵地,鞑子跑步远,跑不快,甚至有被拦腰截断一分为二的风险。

    “家主!”李家的亲兵头目李老歪,满头大汗的跑来,嘟囔道,“兄弟们都外挖不动了!”

    从平安带骑兵走的那一天,李景隆就开始做一件事,刨坑!

    “孤城不可守,孤阵不可久!”

    “若想以少对多,守住阵地,切记不可盲目收缩。当依托地势,梯次防守.........”

    驻扎在此处的那天,李景隆的脑子里想起他小时候,他爹手把手教他的那些那些兵书来。那兵书早就不知被他扔到哪个旮旯去了,可细细思考这下,那些文字还有画面,却依旧清晰。

    毕竟,当年他爹李文忠是拿着棍子逼着他的学的,就算不容融会贯通,但也死记硬背至死不忘。

    用他爹的话说,多学点没坏处。

    果然,现在用上了。

    明军的阵地是一个建在山腰上的孤堡,堡垒延伸下来是长长的斜坡。敌人要来,就要佯攻。骑马是冲不上来的,只有下马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