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乐志斋,格外静谧,仿佛就连虫鸣都没有。

    朱允熥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身子微微倾斜的靠着软枕。

    他自小就喜欢靠着窗口坐,不但是因为夏有凉风冬有暖阳,也是他一个人静坐时,总是习惯性的朝外张望。

    “于学士教导孙儿时曾讲过,一个人到底是璞玉还是顽石,并不是出身所决定的....”

    “即便是玉,玉不琢也不成器....”

    “少年时,正是心性养成的年纪,不该玩乐当发奋图强....”

    “京中勋贵皇亲国戚,还有宗室子弟何止万计?”

    “若放任他们挥霍无度,混吃等死....那他们的下一代呢?”

    “再过几代,与我大明休戚相关的贵族.....岂不成了蛀虫?”

    一哥儿的话,不住的在朱允熥脑中回响。

    “臭小子!”

    朱允熥嘴角浮现出几分笑容来,心中暗骂一句,“大道理一套一道的.....”

    不养儿不知父母心...

    他现在多少有些老爷子当年养孙子,教孙子时的感触了。

    那种感觉....不单是血脉相容,祖孙亲情隔辈亲。

    而是看着自己的孙儿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所以内心深处,觉得后继有人的满足感成就感和骄傲感。

    “也是于谦教的好..”

    朱允熥心中又暗道一句,忽转头对门外说道,“传旨...”

    话音落下没多久,外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值班的翰林学士曹鼐跪在门外,“臣在!”

    “朕记得甘肃巡抚十月要回京奏报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