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都是曲折起伏的山径,有时还得手脚并用。也不晓得走了多久,身在Y间,手表根本没有用处,指针早就停了。

    途中他们遇到几个茫然无知的鬼魂,就算看见这一对反方向前进的男nV,他们也浑然无感,只顾着盲目地攀爬前行。当遇到这些鬼魂时,纪雪灵就拉着李琰让到一边,并仔细留意,看会不会遇到黑仔伯。

    蹒跚着走了一段又一段路後,忽然一阵热风扑面,前面山嘴还没转过,大老远地已经传来惨叫哀号声。她急忙上前查看,只见小路过去不远,就是一片小小的平台,与对面另一座大山之间,有一座奇怪的桥梁连通,而恒亘在两山之间的,竟是热烫沸腾,闪烁着刺眼光芒的熔岩之河。

    熔岩流动时,冒出阵阵往上窜起的蒸腾热气,而那座桥梁也很怪,还不停滴着水。他们仔细看才发现,桥梁原来不是跟山脉一样,都由黑铁所铸,而是一座「架」在两山之间的冰桥。冰桥遇到高热,自然不断融化,但水滴落下,还没滴进岩浆中就又被蒸发。这画面实在太过壮观而诡谲怪异,让李琰忍不住惊呼。

    那座冰桥全长不过约十几公尺,两端的台地上似乎各有些奇怪的生物来回盘桓,仔细一看,竟是数十只T型巨大,但瘦骨嶙峋的癞痢狗,牠们竖高耳朵,口中流涎,显露出尖锐的长长獠牙,不停发出低吼,且脸上居然有四只眼睛,正牢牢盯着正在桥上行走的人。

    「嘘,那是娑罗弥耶!」纪雪灵拉着李琰蹲低,小声说:「娑罗弥耶是传说中的地狱恶犬,有四只眼睛,本来是用来看守奈何桥的,但没想到真实样貌却长这样。」

    「名字好难念,而且长得真够丑的。」李琰皱眉。

    对面台地的鬼魂们,似乎也感受到危险,踌躇着要不要踏上去,但那些恶犬不停b近,有些鬼害怕得想逃走,却被牠们大嘴一张给咬住,撕扯着裂成好几块,全都吞进肚子里,而一些侥幸逃过撕咬的,则赶紧奔跑上桥,但冰桥融化奇快,加上桥面又滑,又有好几个鬼魂一失足便坠落桥下,被滚烫岩浆给烫得魂飞魄散。

    那一批鬼魂当中,只有寥寥几个能顺利通过,但这一端的台地上也有恶犬拦路,又把他们咬得遍T鳞伤,几乎是肢残T破地才能通过。可是说也奇怪,一旦过关後,那些鬼魂残缺的肢T竟又冒生出来,恢复成原本的手脚,只是他们历经这一场灾难,早已吓得神魂颠倒,狼狈不堪。

    除此之外,几乎只有极少数鬼魂没有遭受攻击,可以安然从彼端台地踏上桥梁,又过桥来到这一边。当鬼魂们经过纪雪灵身边时,她多看了几眼,突然低声叫了个不好。

    「这下糟了,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纪雪灵皱眉对李琰说:「亡灵们通过奈何桥後,理论上都会先领到额头上的一点朱砂印;有了印子,再看有钱没钱,有钱的可以搭火车,没钱的就自己走路。但问题是,走路的途中会遇到很多危险,如果头上没有印子,只怕很难平安走完铁围山。你看那些被狗咬得乱七八糟的鬼魂,他们脸上乾净得很;而顺利过桥的,额头上则都有记号。」

    李琰瞪眼,垮着脸问:「我猜你这趟下来,应该准备很充分吧?」

    「几乎什麽都有,可惜就是忘了朱砂。」纪雪灵也一脸苦。

    「口红呢?口红可以代替吗?」

    「谁下地狱会带化妆包的?你可以再幽默一点。」她瞪了李琰一眼。看着前方的景象,解释说:「十八地狱并非单指十八个地方,而是每一处大地狱之下,又有各种小地狱。b如这座冰燹桥,原本是属於冰山地狱的一部份,专门惩罚不仁不义之徒,所以又名冰燹地狱。」

    「那看来我们就算没有那点朱砂印,应该也可以通过吧?」李琰m0m0自己心口,说:「我那麽年轻就Si了,应该没g过什麽不仁不义的坏事才对。」

    「想想看我们小时候做过多少恶作剧,你确定不会被狗咬?」纪雪灵啧了一声,从包包里取出那包糯米。自古以来糯米就被视为可以驱邪之物,这趟虽然忘了带朱砂,但糯米她倒是买了一些备用。

    「跟紧点,别离我太远。」她小心翼翼地朝那片台地过去。那些浑身流脓烂疮,獠牙骇人,四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的恶犬,牠们盯着桥上战战兢兢的鬼魂,迫不及待要大嚼一顿,一时没注意到有人来到身後,当一回头,纪雪灵当先一脚,把一只恶犬踢飞,那只恶犬肚腹中脚,腾空而起,悲鸣声中,已经摔落深谷,被烫得灰飞烟灭。

    其他恶犬霎时间猛吠起来,连忙转身直扑,纪雪灵也不管有效没效,她将手中糯米朝着狗群撒出去,本来是冀望米粒可以驱邪,但没想到那些恶犬饿得慌了,一见糯米落地,竟然纷纷抢食,但米粒哪够狗群享用?牠们争夺不得时,居然开始互相撕咬,乱做一团。

    没想到歪打正着,纪雪灵大喜,拉着李琰立刻往桥上跑。她脚步很轻,踩在那座冰桥上,几次差点滑倒,非得放慢速度,努力维持平衡,而且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忍受着桥下蒸腾上来的炙热,步步为营地前进,才顺利抵达桥的彼端。

    只是一刚过桥,这边的恶犬们随即也涌了过来,同时又有一个非常衰老的鬼魂,满脸惊恐,浑身血W地连滚带爬,正朝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