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惯常起得早,太子府便也默认了他平常的作息侍奉,只是梁渊今日进宫前特意嘱咐了厨房将早膳热着,太子妃睡饱了起身再布置。

    眼见着日上三竿,秋月在门外迟迟没听见金锁的吩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轻手轻脚地推门进了内室。

    浅色的绡纱珠帘上映出金锁安睡的身形。

    其实金锁比她想的要早醒一会儿,明媚的阳光透过纸窗又透过帷幔打在身上,金锁从身到心都是暖的,闭上眼将脸陷进旁边梁渊躺过的绣枕,好像又回到了昨夜,红绡帐暖,他趴在梁渊的怀里,听他问吃的改变声线的药有没有害处。

    金锁摇摇头,他本来的声音便很清亮,稍稍变一下就可以假乱真,大婚那日只是为了稳妥,才吃了药的。

    梁渊既然问他,金锁便坏心思地清了清嗓子,凑近了梁渊的耳朵,极尽娇憨地用伪装的声线唤了声太子哥哥,而后被梁渊压住好一阵乱亲。

    那年朱墙下的身影终于被他追上,太子微笑着回过头来,令他美梦成真。

    秋月试探着轻声喊他殿下,金锁慵懒地应了,他的起居不怎么需要下人伺候,正想让秋月退下,却见这位婢女正在偷偷抹眼泪。

    金锁疑惑地问道:“怎么了,秋月姐姐?”

    “没什么,婢子只是太高兴了。”

    金锁到底是经了人事,秋月在说什么他也明白过来,不过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所以金锁没再说什么,只是自己悄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秋月自小便在东宫伺候,后来跟着太子来了太子府,金锁是她见过的最好相处的主子,不需要她做什么,又张口闭口叫她姐姐,秋月便也渐渐开始真心待他,主殿只有她们几个在伺候,太子一直宿在外间的事也没人嘴碎说出去,只是金锁自远嫁过来,始终没和太子行夫妻之实,秋月难免忧心,现下太子寝衣就在内室的雕花衣桁上搭着,再加上金锁的晚起,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事上算过了明路,往后金锁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只是金锁不是大梁人…眼见着他穿好亵衣要下床,秋月遮掩住眼底的担忧,去给金锁打水了。

    他起得着实有些晚,正好早膳午膳一起用,厨房考虑到他才起没什么胃口,于是饭菜多以清淡为主,金锁对吃的东西不怎么挑,喝了两碗果子粥,又吃了点蒸糕和小菜。

    放下筷子才漱了口,管家便问了安进来,说是二皇子来了。

    太子进宫了还没回来,梁渊对金锁的看重府里面大家心中都有数,所以尽管金锁没主事,管家也要问问太子府另一位主人的意见。

    那天着急去接梁渊,他没怎么多留心二皇子,不过走时梁茂那令人不适的眼神还刻在他脑子里。

    太子和他一向不睦,梁茂好端端的怎么会来太子府?

    涉及梁渊的事儿,金锁向来都拿起十二分的仔细来应对,梁茂既然登门了,他自然要去看看这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不过这二皇子并不是多着急要见的人,于是金锁施施然换了套衣裳,才不缓不徐地来到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