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上前,干枯的手指从苏清欢的脖子摸到脚底,把她的鞋都脱了,搜出了两把手术刀,恭敬地呈给程宣。

    程宣接过来在手里把玩着,嘴角一挑:“很久没看到你的这些小玩意儿,还有点想念。”

    苏清欢站在那里,冷若冰霜。

    “就这些?”程宣开口,上下打量着苏清欢。

    那婆子忙道:“回大人,确实就这些,再没有别的了。”

    程宣冷声道:“把她头上的发簪全部取下来。呦呦,我可没忘,当初你用发簪救了一个发羊角风的孩子。我想想,如果那根发簪是用来杀人,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无胆鼠辈。”苏清欢轻嗤一声,自己伸手把所有的首饰都摘下来扔到地上,包括那根被她藏了药的金簪,只有几个小小的黑色发卡隐在发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首饰掷地有声,在地上亮晶晶的散落。

    程宣眯起眼睛看着她拔了发簪依然高高耸起的发髻,露出个邪魅的笑来:“梳头发的技艺长进了不少。”

    回忆中的少女,总是喜欢散散地扎个麻花辫,又黑又亮的辫子,俏皮而可爱。

    苏清欢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慌之色,然后很快掩饰过去,冷声道:“我已经嫁做人妇,当然会挽发。”

    程宣把她所有细微的神情变化收到眼底,慢慢走近,伸手从她头上拔下固定的黑色发卡,长发倏然落下。

    几粒药滚落到地上。

    苏清欢低头静静地看着,面色平静无波。

    程宣黑色的靴子把几粒药踩在脚下,伸手捏着苏清欢的下巴:“你真是一点儿没变,什么时候都留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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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欢被人带到了船上,她坐在船舱之中,把微凉的双手贴在火辣辣的面颊上,听着外面程宣吩咐那些朝廷的兵勇散去。

    她和程宣彼此太了解,所以假装示弱在他面前根本不管用,反而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走得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得认真地想,十七岁之前的自己,是不是会这样。

    宁折勿弯,刚烈倔强,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