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银白的头发一丝不乱,但今日也许在自己府里的缘故,她没有打扮,看起来有些衰老和精神不济。

    裴瓃在她身侧坐着,装模作样替她捏着肩膀,闻言劝道:“祖母,你听苏姑娘的。我十八姨都那样了,她还能把她救回来;秦放腿断了,也是她接的,她不是太医院那些惯会耍奸弄滑的太医。您要长命百岁,给我带儿子、孙子呢!”

    大长公主被他逗笑,“那不成了老妖怪了?算了,苏丫头,不治了。我这辈子什么福都享过,最厌烦寻医问药。现在已经年近六十,不想委屈自己喝苦哈哈的药。不省心的人啊,太多了,早点闭眼,也许是福。这天下,要乱了。”

    话到最后,她略显浑浊的眼中满是担忧和无奈。

    苏清欢心里一惊,不敢接话,内心却佩服大长公主心思清明澄澈,也同情她,以女子身份,坚持谏言,近乎悲壮地试图以一己之力挽回在沉迷丹药的路上愈行愈远的皇上,挽救先祖打下的万里河山。

    可是,她还是无能为力。

    皇上沉迷丹药,太子、成王各有算计,边关灾民,内忧外患,大靖朝这艘大船,远远看着歌舞升平,其实内里已经被蛀虫蛀空,经不起任何风浪。

    苏清欢理解她的绝望,但是作为大夫,她见不得任何人轻贱生命,哪怕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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