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回手,随即才发现时措头上翘着一撮头发,他下意识地往下按了按,但那撮头发顽固极了,被按下却又再次弹回来。徐了哑然失笑。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见过各种状态的时措,犯浑的,欠揍的,梗着脖子和自己理论的,又或是周末,眯着一双眼睛向他求饶的……但他从未见过此时此刻,毫不设防的他。

    徐了很难说清此时此刻自己的心理状态,不像是怜悯,更不是同情,就像是心中柔软的一块被戳中,办公室里刺眼的白色灯光也因此突然柔和了起来。

    内心的某些部分悄悄松动着,徐了深深望了时措一眼,将椅背上的外套给他披上,关掉灯便离开了。

    坐回车里,他忽然想起某个不知从哪里看到的理论,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能越是缺乏安全感。这种结论似乎可以与那个趴伏着的身子对上了号,那些表面的无畏与嚣张,就像是寄居蟹的壳,或许壳里包裹着的,是最柔软的一部分……

    漫无边际的思绪渐渐凝成一个想法,当这个念头成形的时候,徐了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想敲开那层伪装的壳,亲手触碰内里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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