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争傻愣,吴伯昌没好气地道“你爹有那么不懂事?你小子做事太过霸道,你爹还能不替你缓缓?否则,久崩之下,定会断裂,到时得不偿失啊世间人心,无非如此。况且,清儿既然已经入了吴家,那便是吴家人,任何事,要怪也不能怪到她头上,你委屈了她,我这做公爹的,还不能平平她的心?”

    吴争总算会意过来,“多谢爹。”

    “儿啊。纠枉过甚,伤人伤己啊。”吴伯昌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将心比心,除非圣贤,谁肚子里没个小心思,所谓胳膊肘也得朝里拐,换作是你爹,真要遇见了事,也得和莫老一样别把事做绝了,记住了吗?”

    “孩儿谨记!多谢爹爹指教其实孩儿也没有真想做绝的意思。”

    “那就好,想来是爹过虑了好了,带清儿回去吧。”吴伯昌挥挥手道,“明日便是清儿回门之日,把场面做大些,给莫老长长脸,谣言自会退去小子,律法不外乎人情哪。”

    “是。孩儿记下了。”

    “你们就陪爹吃顿饭再回吧。”吴争一手一个,拉着钱瑾萱、周思敏的纤手,叮嘱道,“饭后我派人来接你们回府。”

    吴争转身对缩在三女背后的莫亦清道“你先上马车等我。”

    莫亦清“嗯”了一声,又向钱瑾萱、周思敏、吴小妹福了福,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出了院门。

    吴争再转过脸时,已经黑着脸了,瞪了一眼吴小妹道“白疼你这些年了,你巴不得爹动家法吗?跟我来!”

    吴小妹冲二女吐吐舌头,扮起鬼脸。

    钱瑾萱、周思敏掩嘴巧笑起来。

    走进东厢,吴争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把门带上。”

    “有件事,我得问清楚。”吴争沉着脸道。

    吴小妹一愣,她感觉到吴争不象是在故意逗她,不禁也严肃起来,“哥,出什么事了?”

    吴争打量了一下吴小妹的脸色,“织造坊在月前有一笔银子经钱庄转至城东一家染料坊是你授意的吗?”

    吴小妹一哂,“哥,我还道出什么事呢,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这家染料坊在几天前,也就是清儿入王府次日,突然关门歇业,主事之人和坊中一干人等凭空消失,查不到一点线索。”

    吴小妹一愣,“如今江南工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倒闭的事情天天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做生意嘛,有赔有赚,可能亏损做不下去了。”

    “可短短半年间,这家工坊进出款项频繁,十万两以上的,就有二十三笔,怪就怪在,基本上是只出不进,你想,这样的工坊能倒闭?再说回来,你织造坊划过去的这笔银子数目异常,高达三十六万两,你的织造坊,怕是三年也用不了三十六万两的染料,你就不怕贮存不易,染料坏了?”

    吴小妹大惊,“这不可能!织造坊平时一月购买一次,往常都是几千两的染料款,怎么可能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