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巡检还真是个好领导,刘放这伙,好歹是他的从属嘛,胳膊肘总得往里拐,再不济,还是同镇乡邻嘛。

    于是郑巡检软语向县太爷等人求情,说自己去劝说刘放等人,让他们安生下来,再拉他们来衙门向县太爷赔罪。

    可郑巡检被狠狠一巴掌扇晕乎了。

    县太爷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赔罪?赔你X的罪……朗朗乾坤,公然明火执杖抢劫……去,马上带人去,将所有贼人捉拿下狱,首恶刘一手……就地正法!”

    郑巡检还能说啥?还敢说啥?

    退出来时,郑巡检陪着笑脸向县太爷的师爷悄悄塞了把碎银子,这才打听到,原来刘放这厮,第一个抢的就是镇上胡老爷家,不但抢了个干净,临走时不知道是谁,还对内院一众女眷大下其咸猪手,闹将了起来。

    郑巡检一听这心里的火,那是“噌噌”地往上跳啊。

    胡老爷家你也敢惹,镇上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胡老爷是县太爷的儿女亲家啊!你这不是寻常的找死,而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歪了。

    怪不得县太爷如此恼怒。

    郑巡检问师爷,“孙师爷啊……您看这事还有得缓吗?我这就去把他绑来……令他把所有财物都还回去,给胡老爷家磕头赔罪……孙师爷啊,刘放家中还有七十多岁的老祖母啊……!”

    孙师爷嘿嘿一声冷笑,将手中碎银掂了掂,,一把塞回郑巡检怀里,道:“刘放死定了……知道为何死的吗?”

    “啊?为啥?”

    “穷人发癫,必有大难!”

    “何意……请师爷赐教。”

    “咱衡阳镇位处凤阳、扬州两府交界处,说是归宝应管,可这些年来,你领的谁给的薪?”

    郑巡检一怔,“您是说……凤阳府?”

    “明白就好!”孙师爷斜了郑巡检一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算是条狗,也懂向主人摇摇尾巴,可这刘一手倒好,明火执杖要去泗州犒劳敌军,还要参战……这不将县老爷和我等全坑了吗?”

    郑巡检呐呐道:“可咱们……终究是明人……。”

    “屁!”孙师爷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大明朝都亡了六年了,哪来的明人……也就是你,我权当没听见……否则,该你吃官司!”

    郑巡检连忙作揖,“那……那要是这次北伐军打胜了呢……咱们要不要留条后路?如果留着刘放,到时还能与北伐军说得上话不是?”

    孙师爷嫌弃地瞥了郑巡检一眼,“我说你是不是昨夜马尿喝多了,没醒还是咋滴?北伐能赢吗?凤阳城中,英亲王十万大军……你瞧瞧昨天过去的北伐军才多少人?这么点人马,也想收复泗州?等英亲王他老人家派出铁骑来,不定一战就全没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