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文官,都不赞同此时与建兴朝进行一场决战,他们更愿意朝廷继续派使团与建兴朝交涉,谋求和平。

    可问题是,这次的战争不是清廷发起的,主动权并不在清廷。

    而清廷前后两次派钱谦益率使团出使,第一次去了应天府,结果建兴朝根本不搭理,甚至朱莲壁连接见都没有,只是派黄道周出面打发了事,钱谦益黯然而返。

    第二次,钱谦益明里受福临所托,暗里奉济尔哈朗吩咐,去与吴争谈判,可吴争已经在钱谦益过黄河前,就将勒度释放,加上吴争南北奔波,钱谦益不着吴争,只能再次无功而返。

    这样一来,没人再敢向福临谏言出使了。

    ……。

    赣榆岳乐再败的消息,更惊动了原本已经不问朝政的布木布泰。

    当天晚上,布木布泰在武英殿,与福临一起,召见诸臣。

    “南边强敌兵临城下……皇帝,是时候摒弃前嫌,共同抗敌了。”布木布泰的语气阴沉,她知道福临年少,跃然亲政,可大权旁落,这话明着是对皇帝说的,可实际上,是对济尔哈朗等宗亲诸王,和洪、范等掌握着实权的汉臣说的。

    “我大清到了生死存亡之时,诸位还在为一己私利内讧……若社稷倾覆,诸位如何见太祖和先皇?”

    布木布泰的话不可谓不犀利、不可谓不一言中的,可如果犀利真的有用,治天下仅凭言官就够了,他们可是行家,特别是降清明臣,那进言可都是一套套的,说上半天都不带打噎的。

    洪、范等人都沉默不语,宗亲诸王也是,包括叔王济尔哈朗在内。

    福临的身子在抖,他是真怕了,他颤声道:“皇额娘,真要守不住……。”

    布木布泰厉声喝道:“皇帝!”

    福临不敢再说了。

    布木布泰霍地转头,看着满殿的臣子,冷冷道:“既然诸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那本宫就作主了!”

    说到这,布木布泰对福临道:“请皇帝下诏宣战……并调驻京八旗火速南下增援,就算不能守住青州,也须将敌人挡在天津三卫以南……同时在京畿诸府颁布征兵令……令陕甘平西王吴三桂等部火速向河南方向集结……。”

    布木布泰一连串的“懿旨”,让殿内诸人无不悍然,这是有备而来啊,难道,太后想再次临政?

    特别是福临,他惊恐地看着他的额娘,呐呐不知所云。

    布木布泰丝毫不以为意,她转向福临道:“请皇帝下诏为睿亲王正名,同时重新启用因睿亲王案牵连的一应在京官员,国难当头,须群策群力……。”

    说到这,布木布泰抛出了她今日最大的一颗“炸弹”,“……请皇帝即刻下旨,加封英亲王为叔王,并加授大将军衔,总督天下兵马,令他率军坚守凤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