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子龙唾沫横飞地激昂着,“世人都说吴王曹操,其实不然,他是刘备,明面上是拥汉,实则取而代之,他哄骗的不是世人,而是他自己!不成,我得出海找他去……得和他辩论是否……他魔怔了!”

    还真别说,陈子龙说走就走,他拔腿朝外奔。

    却被钱肃乐一把拽住,“吴王不想见你。”

    “胡说!”陈子龙怒目回瞪。

    “这是吴王原话。”

    “呃?”陈子龙傻眼了,可随即吼道,“不想见也得见,除非他杀了我……要不,还我两年光阴,我投永历去!”

    钱肃乐悠悠道“吴王原话是,本王不想见他,除非他能自个把自个的心思揣摩明白了,然后把天下人心揣摩明白了,再来见本王。”

    陈子龙一愣,瞠目看着钱肃乐,问道“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肃乐摇摇头道“我只传话,不做解释……因为我也想不明白,正因为想不明白,所以不能为你解惑。”

    陈子龙蹩眉想了老半天,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道“这说不通啊,什么叫把自个的心思揣摩明白了,又什么叫天下人心揣摩明白了……他这只是故意在避我!有道是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他理亏……!”

    钱肃乐道“这话吴王与你说得一样,理不辩不明。所以,他让你去辩,和自己辩,和天下人辩。”

    陈子龙再次瞠目起来,他愤怒道“我只有一张嘴,和自己辩还说得通,如何与天下人辩?”

    钱肃乐悠悠道“吴王在大将军府麾下,新设了一个衙门,称为汉明半月谈,大体上与原邸报相同,但面向的是天下人,以邸报的方式,将大将军府的时政和天下事传递给天下人。吴王说,堵不如疏,愚民不如引导,你陈子龙如果愿意,可为汉明半月谈之总编撰,从二品衔,与三台并立,独立于三台之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汉明半月谈,职责在于以民间舆论监督三台,锄强扶弱,要起到讲真话、办实事的目的,让民众人人了解、通晓法理,唯有将法普及、理辨清、礼传颂,天下方可真正太平。”

    陈子龙愣了,愣了很久。

    突然怪叫一声,冲着钱肃乐吼道“好你个钱希声,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

    然而他的脸上是兴奋的,因为他等了两年,终于有事做了。

    钱肃乐反而没有搭理他,而转头对吴伯昌道“吴翁啊,你我还有张苍水三人,皆为汉明半月谈之副总编撰,这就是吴王令我与二位商量的原因。”

    吴伯昌一直在担心,担心儿子真得会弃世厌俗、自我放逐,可现在他明白了,儿子是对的,既然立心为天下,那么就让天下人,来决定天下事。

    吴伯昌颌首道“此必将为盛事,老夫求之不得!”

    ……。

    报纸其实很早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