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致远那小子挺好的……可惜,娶了个满族女子……啧啧,前些天看见沈老爷,他愣是一转身避开……哎,他也难啊。”

    吴争心里一揪,“要不,儿子再找找……对了,学院里那么多才俊,爹就没有留意过?”

    吴老爹怒道:“你当你爹不管事?没有十个也有七八,可她不乐意啊……奈何?”

    这下父子两有了共同语言,相视苦笑不止。

    吴老爹喘了两口气,挥挥手道:“也罢……这事你自己去和她说,能嫁出去最好,反正不能再拖了,真不成……你自己看着办!”

    吴争吁了口气,事还有缓儿。

    战战兢兢地陪着父亲吃完了饭,又饮了杯清茶助消化。

    在吴争准备起身的时候,吴老爹眼皮不抬地问了句:“你是想做曹丞相还是学魏文帝?”

    吴争一愣,遂笑道:“父亲认为,二者有区别吗?”

    “有。”吴老爹肯定地点头道,“一个掩耳盗铃,一个吃相难看。”

    吴争大乐,笑道:“爹心里,是不是也想过过太上皇的瘾?”

    吴老爹这下抬头瞥了儿子一眼,“爹没那心……只是,你若真有能耐重振汉人天下,那……就当仁不让。”

    吴争有些意外的看着父亲,“爹就不怕被世人骂为……窃国贼?”

    吴老爹仰天一哈,“从惠宗时起,吴家被骂成贼已经十代人了,不怕多你一代!”

    说到此处,吴老爹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儿子,突然一叹道:“可惜,小妹是个女儿身哪……。”

    吴争心里一动,笑道:“难道爹还有辅佐惠宗后裔的心思?”

    吴老爹愣了愣,随即挥挥手道:“走吧……做你该做的去吧。”

    ……。

    织造司署在雨县与仁和县的交界处,与学院离得不远,骑马也就一柱香的时间。

    吴争一行骑得不快,悠哉悠哉的,当是消食了。

    这条街道,北至贡院,南至按察司,是杭州府为数不多的主干道,就算是到了晚上,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