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完了四十杖的钱翘恭直直地立在那。

    吴争狠狠地瞪了远处沈致远一眼,这厮又放水。

    钱翘恭向吴争一礼道:“得大人开恩,留下翘恭一命。翘恭愿立此功,将功折罪。”

    吴争有些愣。

    魏文远、廖仲平也有些愣。

    能答应吗?

    三人的心里都嘀咕起来。

    钱翘恭是钱肃乐长子,若真死了,如何向钱肃乐交待。

    哪怕是之前吴争怒极之时,说要将其斩首,也不过是说说罢了,无非是想将钱翘恭踢出卫所。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开口。

    钱翘恭道:“三位大人不必顾虑家父,家父从毁家杼难的那一天起,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想来三位大人也是如此。若以翘恭之命,能换此战胜利,翘恭觉得值得。望三位大人成!”

    吴争有些自惭,说实话,自己真没有象钱翘恭的这般勇气。

    不管如何用花言巧语来掩饰,自己若不是有吴争刻在心中的那份执念,恐怕连现在这点都做不到。

    人的本性,便是趋利避害。

    不到极端,傻子才愿意去死。

    而显然,目前还不是吴争认为的极端情况。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在钱翘恭的这番话面前,吴争觉得扎心。

    自己之前在张国维、钱肃乐、张煌言面前所说的话,就象是无根飘萍一般,虚弱而无力。

    这一刻,吴争突然发觉,其实活得简单些,才更真实些。

    该做什么就得去做,想干什么大胆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