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行霹雳手段进行震慑,对民,更对官!

    当然,吴争绝不会否认,这事最大原因,还是自己乐意。

    千金难买我乐意!

    这是一种姿态,活着的姿态。

    吴争要展露出这份姿态,来证明自己、说服自己,对得起嘉定城中叔叔临走时投向他那一道眼神的期盼。

    这是一种对生的留恋、对芸芸众生的怜悯和与敌死战的决绝,还有对亲人的愧疚。

    吴争无法释怀,四年之中,每每想到这一抹眼神,吴争都在内疚。

    十二府之地,太少了,目标相距甚远。

    可这不是想做就能达到,努力就会有成果的事。

    百姓尚未觉醒,他们需要激励,不,准确地说,觉醒来不及,需要的煽惑。

    鲜血,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是最能煽惑人心的方式。

    所以,吴争执意杀人,拿清廷和硕豫亲王多铎开刀,祭旗!

    面对着钱肃乐的惊愕,吴争平静地道:“不过就是个鞑子,如果真有些不同,那也不过是个有身份的鞑子罢了,岳父大人何须如此表情?”

    “不过就是个鞑子?”钱肃乐大喝道,“他可是清廷亲王?”

    “那又如何?谁规定只许鞑子杀汉人,不许汉人杀鞑子?”吴争依旧平静,“岳父大人对听闻多铎被我杀死的震惊甚于听闻九叔阵亡殉国……我心中对此确实很遗憾!多铎攻破扬州,便有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虽非多铎所为,可剃头令是他下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致使不下十万无辜百姓死于屠刀之下,江阴城更是十室九空……如此血债累累之人,朝廷竟然为区区眼前利益还想放他?天理何在?!”

    钱肃乐一怔,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可他很快反应过来,怒道:“肃典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也不是替多铎抱屈,而是多铎关乎大局,你可知道,一旦清廷得知多铎被你斩杀,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十万,不,数十万大军将会南下,义兴朝挡得住吗?你数万兵力挡得住吗?苍天啊……大难临头,你……你……。”

    钱肃乐剧烈地咳嗽起来,不过,这次吴争没有去扶。

    吴争反而坐回了书案后,自己的椅子,“在岳父大人看来,是不是义兴朝只要顺着清廷的意思,哪怕是屈膝相就,清军就不会南下,肯与我朝和平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