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公这病,来得真是时候。”吴争带着一丝讥讽,微笑道。

    王之仁有些愕然,官场之中,装病那是一种习惯,双方心中都知道,可没人象吴争这般当面直接点穿的,这叫人怎么接话?

    真是愁死王之仁了!

    吴争却混然不自知,继续道:“其实吧,我在嘉定,祭奠我叔时,也想装病来着。装病多好,家中,不问世事,任由那些个闲着没事可干、精力旺盛之辈折腾就是,反正这天下不姓吴,让鞑子占了就是,关我吴争屁事!”

    王之仁这下不愕了,他张口了嘴巴震惊了。

    吴争没看王之仁眼睛,将目光投向王之仁侧倚的身子后方,“兴国公是心大,两耳不闻窗外事,能泰山崩而不动色,可吴争却是劳碌命,心中虽然也这般想着,可心中总是不落忍啊。多好的河山啊,真这么便宜了鞑子?万万明人转眼成了清人?要不,兴国公自打嘴巴,厚着面皮,再降一回清?”

    王之仁这下颜面抗不住了,他一把扯下头上包成一圈的白布,从榻上蹦起来,指着吴争骂道:“你小子坐着说话也不嫌腰痛,你道我愿意啊?大明文抑武由来以久,文臣见武人,见官大一级,要不是国难当头,本公早在绍兴府,就被这班子文人生吃活剥了。本公不表态、不掺和,那也是等你小子的消息,谁能料到你小子不仅不紧赶慢赶前来,反而去嘉定转了一圈,生生耽搁了半天的功夫。本公哪知道你心中作何打算?”

    王之仁气呼呼地将手中白布条往地下一扔,此时他病也不想装了,就打算当面锣对面鼓地与吴争论公道了。

    吴争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之仁道:“瞧瞧……瞧瞧,堂堂兴国公,遇此大乱,没想着出来镇抚,还装病还装出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