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谈迁、张有誉等人争抢着看过信纸之后,顿时脸如死灰。

    谈迁急呼道:“阁老……赶紧想辙啊,再任由如此下去……一切都完了!”

    徐孚远负手背后,慢慢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曲桥连廊,轻叹道:“错了……都错了!”

    “错了?”张岱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徐孚远话中意思。

    徐孚远转身,扫了几人一眼,苦笑道:“我一直认为,陛下只是个普通人……是普通人,就必定有软肋……陛下的软肋是什么……?”

    “自然是莫氏母子!”

    “不……不对,错了,都错了!”徐孚远就象突然丧失了精神头一样,显得神情廖落,“咱们一直认定陛下会因为受到臣子和地方官员的阻挠,最后会选择妥协……所以,咱们才与陛下对着干……抬高松江府地价、打压商会股价、阻挠迁都顺天府,为的,就是让陛下在一处地方妥协,只要陛下有一处妥协,那便能逼迫陛下继续妥协……!”

    “这……没错啊!”

    “不,错了,全错了!”徐孚远抬手指着那信纸道,“陛下根本不在意松江府地价、不在乎商会股价,也更没有定都顺天府的意思……咱们被骗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徐孚远脸色有一抹痛苦之色,“诸位仁兄……陛下只是抛出了一个诱饵,以迷惑咱们,令咱们误以为陛下要在杭州府与咱们决战……可惜,陛下从来不是真正想与咱们决战……!”

    说到这,徐孚远扫了一眼众人,“知道怎么养猪吗……把猪养大、养肥了……然后一刀下去……诸公啊,咱们被陛下当成了猪……咱们想赢,陛下却要的是杀人的理由啊!”

    这话让张岱、谈迁、张有誉等人面色骤变,惊惶之色无法掩盖。

    “咱们居然将理由主动呈给了陛下……陛下没错,咱们……就是待宰的猪……任人宰割的猪!”

    张有誉骇然问道,“依徐阁老的意思是,陛下所做的一切……包括隐身背后,令莫氏父女操纵杭州三个交易所与咱们决战……只是陛下所施障眼法,目的是逼咱们主动露出破绽……然后,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