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神色不动,“王爷定下铁律须军政分离……臣从绍兴府开始追随王爷,已八载有余……自认能略揣测王爷心思,王爷无须否认,今日之王爷,已非八年前的王爷……王爷数次拒绝登基自立,却一手压制宗室,一手清洗旧读书人,一手将军权牢牢掌控在手……王爷,打从大长公主、卧子先生、希声先生、玉笥先生、幼玄先生等诸贤良一一离世之后,臣就已经觉察到异样……王爷,您敢对臣亲口说一声,此时,您真依旧无意登基为帝吗?亦或者是,您从来未将登上帝皇宝座动过心?”

    吴争脸色渐渐阴沉,“你是在指证孤,设局害死了他们……所为目的,就是皇位?”

    张煌言直争,“若王爷心中坦荡……请王爷回答臣的问题!”

    吴争气得手指直哆嗦,点点张煌言道“你……你太令孤失望了!”

    “王爷若认为臣犯上,尽可将臣的头颅割下,悬挂于城门前……可,臣需要知道,臣效忠的君王是怎样之人?!”张煌言“呯”地磕头。

    “你真是头犟驴!”吴争仰头,长长地吐了口气,“孤的话,你不信……你也不信当今天子是真心禅让……也罢,孤已经决定,七日之后入京……到时,你亲自问对当今天子……!”

    “臣遵命!”

    吴争强捺心中怒意,“但入京之前,你得将陈名夏逆案……处置妥当!”

    “请王爷放心……臣定秉公审判!”

    ……。

    三日后,张煌言在按察使公审陈名夏。

    陈名夏对所犯罪状供认不讳,并供出当朝“忠义夫人”高桂英参与了私贩火器弊案。

    张煌言在得到吴争同意之后,“请”高桂英至按察使与陈名夏对质。

    然,高桂英好赖不承认,而陈名夏也无切实证据,弊案审判陷入僵局。

    之后,张煌言以谋反罪,判处陈名夏斩立决。

    同一天,此逆案涉案官员,共计有一百六十余人,被迅速抓捕归案。

    自此,大将军府辖下旧官员、留用官员所形成的势力,基本被清洗干净,虽还有残余,但因为官职低下,已经形成不了气候。

    至于对涉案的商人豪门,被张煌言根据口供,列出了一长溜的名单,交给吴争,但吴争并无动作,可这并未让涉案的商人豪门松口气,反而惶惶不可终日,全城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只有了夜里,才有无数人奔波于大将军府各属官宅邸之间,求情说项者络绎不绝。

    而高桂英因证据不足,被暂时羁押在按察使。

    吴争以议政王名义,派人传信西北,令李过立即回杭州述职、自证清白!

    同时,令伤势已经痊愈的钱翘恭前往丹徒,率南返的二万第一军,前往西北,接替李过的职责,并总督西北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