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熯的话,让赵飞扬很受触动,因为他知道这番话绝对不假;但他并不能直接给出回答,沉默了片刻,赵飞扬这才开口,“穆王,我相信您说的,并且看得出您的坦诚,但这件事关系到大梁和北燕百年来关系的转变,兹事体大,我必须要上奏朝廷。”

    “我看不需要。”

    穆王笑着摇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现在领军的人是你,我知道赵适在朝堂上就公然称呼你为兄长,你们俩的关系莫逆一般,有些事你完全能够自己做主。”

    “我不能。”

    “你当然可以。”

    说着,萧熯拿出了一份战地图铺在他身前,“你看,这是现在北燕军队的布防、调度图,我向你保证这是最真实的图例,这个位置,还有这,各有两万兵马,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要求,你我双方合兵一处,我会将这两支队伍调离,并且让他们作为你的两翼护卫,而如果你不肯的话,他们就会掉转矛头,从这两个地方赶到你我所在,最多三天,三天你还打不败我吧?”

    这已是赤果果的威胁,而赵飞扬此刻,也意识到了萧熯的决心,他就是要逼着他来做这件事,不管怎么样,萧熯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片刻的沉默之后,赵飞扬道:“假设我应承下来,可还有一个问题,穆王必须给我一个保证;我所指的不是口头上的许诺。”

    “你说。”

    “如果你我两家合兵的话,到时候如你所说,北燕军队在前作为先锋主力,而我大梁的军队紧随其后以作后应,可要是在双方开战的时候,你们北燕人调转戈矛,而我大梁军队又处于你们国境之内,前无照应,后没援兵,岂不只能眼睁睁等着被你们吞并吗?穆王,这样的前提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赵飞扬的话,语气沉重,却又实际无比,而穆王萧熯此刻,也是眉宇一动,但他却笑了出来,“国尉果然是心思缜密之人,这一点我确实想到了,你一定会用这件事来和我说条件,那么告诉我你想要的。”

    “我什么都不想要。”赵飞扬用手在地图上冰原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任何保证,其实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无力的很,也不可能有约束的效力;所以你看这个位置,如果想要和我联兵一处的话,那么我的军队只能从这个位置出击,饶过你们北燕的边境,从白水坡下去,攻击匈奴的侧翼,仅此一个办法而已。”

    “白水坡?”

    萧熯笑了,无奈且嘲弄,“等你们的军队出冰原,到了白水坡,只怕匈奴人已经被我们打败了,这条路线有多长你很清楚,你觉得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

    赵飞扬十分肯定,“实不相瞒,穆王殿下,在此之前,我已经派出了五万精锐铁骑,从冰原的内则绕过你们的岗哨眼线,正在向白水坡运动,不出意外的话,五天之后在白水坡下,就能看到他们列阵的雄姿。”

    “嗯!”

    这一次,萧熯可坐不住了,他盯着赵飞扬,几度开口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足足半炷香的功夫,他默默不语,眼睛一直都定在那份地图上,而当他恍然之时,瞧着赵飞扬的眼神已然变化。

    “我说的吗,你竟然敢这么用兵,取下我右十二城之后,你竟然修整了这么久;原来你的目的是月湖,够狠的,如果你.15得逞的话,简直是一把利剑直插在我北燕的胸口上,到时候我们的军队进退的通路被你遏制......看来今天和你谈话是我的运气了?”

    “这样说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如此!”

    赵飞扬终于傲然起来了,与刚刚的样子完全不同,看着萧熯的惊异,他心里自豪无比,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