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贤的眼睛里,全是那束玫瑰的红,红得胜似血。现

    在到处都在打仗,又是寒冬腊月,这样新鲜的玫瑰花,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因

    为皓雪的关系,白贤知道风月场上的所有密辛。

    只有当红的歌星,才会得到贵客送的玫瑰。皓雪今年才十八岁,生得漂亮但性格泼辣,唱歌不算好,她收不到这样的玫瑰。她

    时常跟白贤发狠话:“真想把那玫瑰摔贱人脸上,拉出她一脸的血,让她得瑟!”她

    和白贤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恶毒的。如果挖开他们的皮肉,估计从血肉到骨头缝里,全是漆黑的、肮脏的。

    他对红玫瑰没有皓雪那样的恨意,每次看到贵客给台柱送,皓雪能把牙齿咬碎,他无动于衷。直

    到这一刻。

    他觉得那带刺的花,是抽在了他的心上,扎出了千疮百孔。那

    是个有钱有学问又有品位的男人,他才和顾纭是同一类的人。

    他觉得收到花的顾纭,肯定和大歌星一样,脸上充满了骄傲和得意,以及甜蜜的笑容。然

    而他估计错了。

    顾纭是呆如木鸡,神色惨白看着罗主笔递过来的花。办

    公室里静了两秒钟,然后就是爆发山呼海啸般的起哄声。

    声音很大,站在楼下对面街的白贤也听到了。

    他心尖上的刺又往肉里扎了两分。

    他下意识捂紧了围巾,深深埋下自己低贱的头颅,不再往那边看一眼。然

    后,他却听到了脚步声。顾

    纭冲了下来。她

    这次换了高跟鞋,皮鞋滴滴答答踩着街上的地砖。旋

    即,罗主笔也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