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季同学,你这是在为情所困吗?有心事啊?”李明丽睁大眼睛望着他,满脸“说来听听”的神色。

    季池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还否认呢,我啥看不出来?我闺女以前暗恋别人的时候,也是这副死样子,你还想瞒我呢?”

    她突然提到白栖枝,让季池溪本来晦暗的眼神亮了一瞬,季池溪合上书,很认真地问她:“李阿姨,栖枝姐姐都这么大了,你为什么不许她谈恋爱啊?”

    “我有不许吗?我那叫谨慎,你是不知道她曾经被伤的有多深,当时暑假那两个月她精神状态特别不好,都快抑郁了,可把我吓坏了,而且我怀疑她有吸渣体质,高中遇渣男,大学遇变态,之前相亲不也正好遇上一个蓄意接近,虚情假意,本质撒网捕鱼的男人么?所以我说啊,她就不适合谈恋爱,好好学习工作,赚钱才要紧。”

    季池溪听到那句“蓄意接近”,瞬间有些心虚地吞了吞喉咙,然后为她竖了个大拇指:“说的有道理。”

    “是吧,你也觉得有道理吧。”李明丽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把话题又扯回到他的身上:“小季同学,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啊?”

    季池溪移开目光,看着阳台外的空气,思考了一阵子,还是点了点头:“但我还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没自信啊?”李明丽拍了拍他的肩,劝慰着说:“我知道你一个只能在楼下花店打工的小男生可能会觉得自己没本事,不敢去追喜欢的姑娘,但是你才刚高中毕业啊,你还没上大学,还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再说了,你这小模样长得不错啊,还是很有竞争力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谈恋爱不怎么看钱啊地位什么的,就喜欢看脸,对吧,长得好看谈起恋爱来就舒心有活力,所以呢,你要是觉得是认真喜欢人家,就勇敢一点,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在……在考虑了。”季池溪侧过头,隐约憋着笑,心想他这冒充刚高考结束的小朋友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

    不过,季池溪终归是听进去了李明丽说的那句“一个只能在楼下花店打工的小男生不敢去追喜欢的姑娘”,李明丽以为他才十八九岁,可白栖枝不一样,她可是知道自己已经大学毕业了,在她的印象里,季池溪不过就是因为反抗逼婚离家出走,但无奈只能在花店打零工苟且生存的一个形象。

    季池溪两手一拍,像是突然窥见到了一个致命的bug,白栖枝高材生毕业,在大公司里做着薪资优渥的工作,凭什么要去喜欢他这样一个除美貌以外一无所有的男人啊?

    “赵茹,你会喜欢一个在花店打工的男生吗?”季池溪斜着脑袋,天真无邪地询问着正在前台忙碌着的赵茹。

    “没大没小,你管栖枝叫姐姐,管我直呼其名?我可比栖枝大几岁呢。”赵茹白了他一眼,才勉强回答他后面那个问题:“这个问题有什么特别含义吗?那个在花店打工的男生指的是……你?”

    “你回答就行了,问这么多干嘛?”

    “这个问题问我可没有意义,我才不喜欢男生。”

    “噢。”季池溪收回视线,继续修建花枝,花店打工多治愈啊,养养花,剪剪枝,插插花,可以列为暑假工必选了。

    下一秒,花店门口就来了一个让季池溪感到致郁的顾客。

    陆清明当然一眼就看到了季池溪,他沉下眼睑,却又很快勾起一个不屑的微笑,抬起精致亮滑的皮鞋,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个店。

    赵茹扬了扬下巴:“快去招呼客人了,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