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自忖不生气不符合自家身份,立起眼睛斥一句,“此间内宅,不便起身,回吧。”

    吴封将手里的纸包儿并活鱼胡乱掷在桌上,大喇喇往案边一坐,翘足道,“如今春日和暖,阿田如何病倒?”

    唐恬暗赞一声好厚的面皮,“却得多多谢过刘校尉昨日一壶好酒。”

    “那可是好东西,校尉平日里都不与人吃的。”吴封吃吃发笑,“阿田昨日可快活似神仙?”

    “快活得紧。”唐恬大白眼儿翻他,“叫人撵到院子里跪了一晚上,你若喜欢,也来试试?”

    吴封上下打量她一时,憋笑道,“素娘这等泼辣?”

    唐恬瞪他,呸一声,“你这话说的,仿佛咱们校尉不曾在院里过夜?”

    月前刘准逛花楼多喝了几杯,深夜回家,娘子连府门也不叫他入,赶到大门外石板地上蹲了一夜,第二日叫路过上朝的中书侍郎遇个正着——从此名扬京城,无人不知他家夫人是只母老虎。

    吴封拍腿大笑,“校尉已是迟了,阿田你却来得及——听哥哥一句话,这等泼辣婆娘,不娶也罢。”

    唐恬心念电转,眼前正是个好时机,叫这厮给刘准带个话,莫再疑心自己是个女人。故作不甘不愿道,“我如今也迟了。”

    吴封愣一下,“昨夜……竟是素娘?”

    唐恬沉痛点头。

    “醉春楼里那许多好姑娘,你说你怎的特意跑回来,叫哥哥我怎么说你。”

    唐恬低头,憋出一句,“再许多姑娘,我不是也得有那胆子吗?”

    吴封一滞,忍一时忍不住,捶桌大笑,“阿田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恬被他笑得不堪,翻转身躺了,“睡了,笑完了,自回去吧。”

    吴封笑得哆嗦,还不忘打听,“素娘好人家的姑娘,你把人家……现如今如何是好?”

    “不关你事。”

    “别这样。”吴封强忍笑意,“你二人若成事,我还得算个花媒呢。”说半日见唐恬仍旧八风不动,遂将脸一板,“本官此来,实有校尉口谕,你什么态度?”

    唐恬只得翻转过来,有气无力拱一拱手,“谨听校尉吩咐。”

    “后日中台令至卫中视事,将军有命,明日卫中上下操练,务必叫中台令瞧着咱们军规整肃,能会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