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狼嚎。

    一声比一声近。

    我赶紧摆摆手,让阿灰噤声。一个翻身,抱着阿灰滚到岩石后去。

    一个老得快酥掉的老婆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狼嚎声倏忽靠近,几十只绿色眼珠迅速包围了颤颤巍巍的老太。

    群狼之首仰天长啸,类似于一声令下。

    獠牙泛白,在光天化日之下,凶残而贪婪地扑上来,张嘴大啃。

    老婆婆被撕裂成上千块血肉,白骨凌乱地堆积成小塔。

    正当狼群要大快朵颐,地上的尸骨突然直立起来。

    在一阵咣咣当当声过后,狼群尸骨堆积如山,绿眸全部挖走,眼眶处只剩空洞的黑色。

    老婆婆提起手上的篮子,几十颗狼眼装了满满一筐。

    这本来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反击战,作为观众我理应觉得过瘾才对。

    但看着一具老态龙钟的骷髅乐呵呵数着篮子里的眼珠,实在有些作呕。

    阿灰喉结滚动,发出类似呕吐的声音。

    哎,我又忘了,阿灰见不得恶心的东西。行军至今,他在我身上没少吐过。

    我赶紧跳开几步。

    可惜跳过了头,一下跳出了岩石的掩护。

    然后我尴尬地看到老婆婆正死鱼眼睛一样盯着我看。

    虽然骷髅已经没了眼睛,也因此气氛愈发恐怖。

    阿灰则开始没日没夜地狂吐,快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

    “啊……这个……那个,”我克制住慌乱,努力微笑,“我们只是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