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曦不服气地抬头,李鹜有力的目光将她逮了个正着。她刚要垂眸,他已经说话了。

    “在鱼头县,你只需听一个人的。”

    “谁?”

    “我。”李鹜道。

    沈珠曦眼神古怪地瞧着他,不知道这人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强的自信。

    两人走了一段路,渐渐远离市井,天边山峦叠翠,一声不知名的鸟鸣响彻云间。土路上坑坑洼洼,既有大大小小的鞋印,也有梅花似的动物脚印,沈珠曦借着月色,小心避开脚下的牛屎,一不注意,肩膀撞到了李鹜身上。

    “你还走得动吗?”李鹜瞧她一眼,说:“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

    “你看着柔柔弱弱的,脾气倒挺大。”

    “……”

    “以前伺候人,没为此被打?”

    “……越国公主心地善良,不会打我。”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一排隔得稀稀疏疏的农家小院现身小径尽头,篱笆或是半人高,或是干脆没有,露出挂满衣物的晾干和几盆野蛮生长的植物。偶有一行炊烟升起,混入糖丝般的白云中,空中散发着馒头刚出锅的清香。

    沈珠曦还记得李鹜家住何处,撇下李鹜,快步走向一间小院门前。

    “你还记得呢?”李鹜有些吃惊。

    沈珠曦得意地看向篱笆门外的一棵灌木,密密麻麻的小白花开满叶片之间,在月光下闪着洁白的光辉。

    “我记得它。”

    李鹜洒脱一笑,道:“那你记好了,以后迷路别想我去找你。”

    沈珠曦跟着李鹜走进院子,没看见李雀儿和李雕儿的身影。

    “你弟弟呢?”沈珠曦问。

    “回去了。这屁大点的地方,住不了那么多人。”李鹜推开堂屋的门窗,搬出长凳,说:“你先坐。”